周围风景往后退着,两人坐在后座,相互无言,男人双腿交叠放着笔记本办似乎在办公,车内灯光较暗,饶是如此宁仇也不敢放肆打量他,昨夜纠缠到半夜他昏睡了过去,醒来发现身上被细心擦洗,他体会到了少有的温情,原以为那便是最后一面,谁料只隔了不到一日,还是自己主动跨出了这一步。
晶石天鹅两百六十万,对现在的他来说,可能要在娱乐圈滚一辈子,且,如今得罪了严宣跟他所谓的大客户,戏是没得拍了,那么,他是否能够继续成为一名……这个念头困扰了他三年了,每次侥幸想起时又会被快速扑灭,现下亦是如此,他晃了晃头压下思绪,合约还在公司手里,不同于卖身合同,那是正正经经的公司与合同,他已经陷入了两难的境地,那便是,戏还得继续拍可已经与那边彻底闹了个翻,还得担心受怕被人找上门来,还有,宁仇转身看了一眼男人,他指尖在触摸屏上轻滑,一手抵着下颚手指着遮了大半个脸,盯着屏幕静静保持着这个动作看得很专注,他还欠了这个男人两百六十万,可宁仇觉得此时待在这里轻松多了。
“看这么久了没看够么?”
宁仇才算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看了人家好几分钟了,他慌忙移开眼神,“我,真不知道要怎么感谢您才好。”他今晚还没跟他道过谢,任景洛当时了解了事情始末后只跟他说了一句:“怎么不挑最贵的砸?”
当时宁仇疑惑地啊了一声,却见男人脸色一变而后转身吩咐他跟上,他在商厦安保的指引下像着另一边看去,那是一只晶石貔貅,比天鹅还要精细得多,就在他的左手边,宁仇走的时候怀疑,商厦是靠碰瓷讹钱的。
“没事,我说了要帮你的。”任景洛合上了电脑,闭上眼睛捏了捏鼻梁,电脑上面是各地警方发布新破获的人贩子案件资料,从当年到现在,他看过数万条公告,也看过不少寻亲启事,让旁人找他怕人遗漏,于是那些消息他一条一条翻过,看过一遍又一遍。
十二年了,若不是凭着手机里的照片,他几乎已经忘了小孩长什么样了,他现在压根就不知道小孩长大后应该是什么模样,唯一有辨识性的是小孩胸口的疤痕,那是他点烟跟他嬉闹时烫出来的,小孩子代谢快,也不知道那伤疤现在是否已经恢复了,他应是不记得自己不然也不会不回来找他,不记得也好,即使失忆了在另一个地方好好活着也没关系,他会找到他的,他最怕另一种情况。
“你家在哪,送你回去。”任景洛抬眸看他,却见人脸上出现了哀伤的表情,“怎么了。”
宁仇垂下眸掩去思绪,“我回不去,我得罪了人了,房子不敢住,手机也不见了。”既然选择了,他就得抓住这根稻草,站稳这颗石头,无论付出什么也比在那边夜夜与让他恶心的人苟且,任景洛对抗得了他们,能够成为他暂时栖息的地方,放在腿上的手抠着布料,心如擂鼓,他的话很小声,似在试探,“任总,让我跟您回去吧。”
他一想起今晚的事情便心生恶寒,宁仇仔细想过了,严宣手下的人虽说个个在圈内也算过得如鱼得水,但也不是不需要人帮扶的程度,可他的竟然带了自己一个名不见经传还处处不配合的人去了那场酒会,他察觉不对劲时抢过了手机,他整个酒会都很自己在一起没看过手机,是啊,自己怎么反应那么慢,自始至终,他就是被人安排给了楼上那些人的,酒会、认人都只是个噱头,难为他们了,浪费了一个名额还苦心演了这场戏。
任景洛静了静,竟也没反对,他应了声,目光带着侵略性看着这个身着正装的人,凌宇沨说得没错,确实更耀眼了,他脑海呈现欲望,应将这个压在身下,看他衣衫严谨又苦苦哀求自己的模样将人尽情占有,求得待自己满意了再将那身碍事的西装扒下、撕烂,翻过身来面对自己,自己在他身上疯狂进出,边欣赏着他情难自已又欲拒还迎的模样,那夜这人身体红润声音绵细叫得好听,当场让人欲罢不能,时事后又让人回味无穷,这般想着,任景洛忽然觉得自己将人上了个遍,这时脑海紧绷了一下,思绪又一下断开,他转过眼神看向窗外,急促喘了口气,眸光微暗,心想着又来了。
“任总,我想回去拿一下衣服。”严宣知道他家在何处,近期也是回不去了他得准备下东西,他听任景洛应了一声,马上跟司机说了下地址,这时候才注意到了司机的模样,这不是那日在斑马线上跟他一起捡凤梨的人又是谁,那么,他在位置上坐好,看着身旁将目光一直投在外面的人身上,那天,车上的人,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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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前往别墅的车拐了个方向,朝着宁仇居住的地方而去,车上的导航声音响着,在安静的氛围下,响得更为孤寂,半个多钟后,车在民楼前停下,“任总,那我先上去了。”
“嗯。”这时候任景洛转身看他,看他对自己笑了一下,看他下车,看他远去渐渐模糊的背景,想着,这个人身体很软。
回房间的第一件事,宁仇解了西装,翻开,从西装内衬拆出了一片修眉刀片,他在后台发现又去卫生间缝上的,若是被送上了床,他还是会反抗的,只不过效果微乎其微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