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岁的任景洛笑着按住了长到自己腰腹又对自己张牙舞爪的程萧:“萧萧,萧萧,名字取得真像个女孩子。”
程萧气急败坏,但对这句话也见怪不怪了,被顶着头也不忘伸手想去抢他手里的烟,“说了多少次了不让你抽烟。”
“我又没点。”任景洛见好就收,在自己父母与程萧父母过来前将烟收好又将人抱怀里哄。
“抽也不在你面前抽。”
“不许抽!我闻到烟味都快要窒息了,你每次回来我都闻得到。”小少年眉头皱得可以夹蚊子了,任景洛同他拉开些距离,俯身,与他平视,伸出食指点了点,“脸皱了,不好看,我又没烟瘾,答应你,少抽。”
那时的任景洛在家日常:吃饭,睡觉,欺负小孩,哄小孩。
“哦。”程萧重重应了一声,头顶被任景洛揉了揉,早上做好的发型,塌了……小孩一脸哀怨看着他,任景洛倒有些心虚,小孩似乎是对他隔三差五的欺负彻底不反抗了,“我帮你整理。”
修长白净的手指在喷了些许发胶而变得有些顽固的发丝中穿梭,重新帮他搭着发型,“出去玩要记得做什么?”他不忘教育小孩。
“不要离开爸妈五步以外,不去危险的地方,不任性,遇到解决不了的事要找工作人员或者警察。”小孩说完了,任景洛不乐意了,眉头开始夹蚊子,“还有呢?”
“没有了。”落音后是小孩的稚嫩爽朗笑声,故意呛他呢,搭好发型的手放下来下一秒就抱着小孩的腰将人扛在了肩头打屁股,“好好说。”
程萧笑了两声开始求饶,“要随时给哥哥发消息,好玩的好看的我都给你发,哥哥快放我下来。”
“真乖。”被放下的程萧红着脸又被人掐了两下。
“我就说,如果萧萧是女孩子,他们结婚肯定会很幸福。”是苏云。
“女孩子怎么经得起他这般折腾。”林千汝同苏云感情也好,两人挽着手走来。
“小景对女孩子定会很呵护才是。”
任景洛朝着两人问了好,若不是怀里锁着个人倒称得上一个婉婉有仪,“萧萧不是女孩子我也要娶的,娃娃亲我可是认的。”那人的脸又被扯了扯:“是吧,萧萧。”
程萧没答,哼了一声,那边程父与任父开了车停在院子外,各自手里拿着一束花朝着自己的妻子走了过去,不大,手捧花。
“想要花吗?我以后也给你买。”买了送给老婆。
“我不要,花是送给女孩子的。”程萧看着他们四个牵着手往院外走去,丝毫没有要带上自己的想法,张嘴在他手臂上啃了啃,挣脱了怀抱边跑边对他道:“我先走啦,等我回来给你带贝壳。”
任景洛同他们告了别,临走时还被自己父亲告诫多花点时间学习,他倚在廊架的木柱上看着那个欢快跟自己挥手的身影扬着笑,“男孩子也是可以收到花的。”车走远了,任景洛捂着手臂往屋内走,小没良心的,咬得还挺疼。
任景洛睁开了眼睛,又做了这个梦,他躺在床上很平静,那是他们的最后一面,十几年来也算经常梦到,有时会笑醒,有时被惊醒,为什么当时他没去呢,去了就会有转机,开的便是两部车,也许会因为他欺负小孩多哄了一会,上车时间就迟了而避开那辆逆行的卡车,或者是,死的是他也可以啊。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又暗了下去,凌晨五点,很好,一颗安眠药让他顺利睡了一个小时还附赠了一个梦,他已经分不清楚那是美梦还是噩梦了,此时没有了继续睡下的想法,发涩的眼眶也打不过他精神抖擞,他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一个,两个,三个。
接通后耳边的手机传来了暴怒声:“艹,大晚上的给我打电话你不睡我还睡呢?能不能为我考虑一下,你不知道时差吗?”
任景洛淡淡回应:“知道,你免打扰,我打了三次。”免打扰便是在睡觉,不知道时差也知道他在休息。
那边安静了,清了下喉咙,接着温润如水的声音传了过来:“又做梦了?”声音经过传声筒,格外好听又会抚慰人心。
这边也很安静,他垂下眸,半晌应了声:“嗯。”
那人似乎打了个哈欠,而后声音小了不少,“……昨夜没人陪你?”
“没有,让他回去了。”为男朋友出来筹做手术的钱,他给了,人送走了,倒也不是他钱多不求回报又滥好心,这些年来他遇上的有困难的人不少,能帮的都帮了,自己小孩在外流浪,不知道他过得如何也照顾不到人,只用这种方式为自己求个心安,希望他在遇到困难时也能有人施以援手而已。
电话那头静了一瞬,又嗯了一声,而后,没声音了……
任景洛习以为常挂了电话,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了。
时间还早,该冲杯咖啡提神,他端着走到书房打开了笔记本,男人面容俊俏,那是一张足以令人痴醉的脸,天花板上的灯光洒落,更显俊美无涛。
宁仇是在凌晨三点回的出租屋,进浴室冲了今夜不知第几个热水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