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之前不是说李叔林身体不好就要退了,可他现在又说到以后,难不成他还想在位子上再坐两年。
聂总长带着李叔林进入一间小会客室,吩咐秘书去泡两杯茶来,顺带让他关上房门。
李叔林笑着回答:“是啊,八年前您来上海做征兵宣传时,我们见过一面,那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了。”
萧曼冉一跺脚,她这次说的是真的,家里天天催着她结婚,这次她好不容易对一个男人一见钟情,怎么现今反而怀疑起来了。
这两人都是官场上混出的老油子,你来我往太极打个没完,叙旧互捧了将近半个小时,才慢慢有了进入正题的意向。
她都已经这样说了,萧家兄长只能放她离开,继而自己去母亲跟前和她说了这件事,萧夫人闻言喜出望外,“真的?那可真是谢天谢地,菩萨保佑了。”
“李老先生好记性,是,是八年前,那时我的头发还满是黑的,如今已经染上霜色,岁月不饶人啊,倒是老先生您,仍和以前别无二致,还是那么精神矍铄。”
萧家兄长闻言这才高兴起来,妹妹这次说得有头有尾的,想来不是骗人的,“行,我回去就去李家问问,不过小妹,那男人长什么样啊,你可是头一回跟我说喜欢一个男人,还对人家一见钟情。”
“林老爷是林老爷,您是您,李老先生,您的阅历见识可远非常人能比,从前朝的自治公所到如今的上海政务厅,说起您在上海的经营,谁能不竖起大拇指呢,您就别再自谦了。”
那个男人也并不像其他惊叹和沉迷于她美貌的男人,他当时只是往她这边扫了一眼,看狗的时间好像都比她多,随即便很快开车离开。
不过他们对面的李家,对了,李叔林老先生这两天从上海回北平就住在对面,难不成是他的晚辈,那倒也算般配。
萧夫人心里这样想着,刚好就看见大厅不远处聂总长正笑着和李老先生说话,她心神一动,想走过去打个招呼,接着就看见聂总长带着李先生去了后面。
萧家兄长狐疑抬头:“你不是骗我的吧,这两天你基本在家没出去过,哪里来的喜欢的人?”
“哥,反正就是这样,我嫁人的话肯定就是昨天那个男人了,别人我肯定不会嫁的,所以今天的舞会真的没必要让我参加,我跟表妹约好了下午去做头发的。”
“李老先生,坐,对您我可是仰慕已久啊,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见面,咱们两上次见面大约还是在□□年前吧。”
李叔林拄着拐杖在聂总长后面走着,他心里叹口气,明白早晚会有这么一遭的,可面上却不动声色,不时和对方客气说笑一声。
聂总长闻言心往下沉了沉,李叔林这话说得滴水不漏,还特意把林家扯了进来,若他真的看中新元,绝不该是这番说辞。
她本是个乐观外向的女孩儿,可当时竟然没有勇气上前跟他打个招呼,而是指望着家里人去打探一下对方的身份,为两人牵线搭桥。
“哥,我没骗人,就在咱们家门口,欸,不对,是咱们家对面的李家门口,昨天下午我遛狗回来,正巧看到一个男人从李家出来,那男人真的哪哪儿都合了我的审美,你要是真操心我,就去李家帮我问问,从中牵线让我们认识一下。”
李叔林摆摆手:“唉,老了,老了,哪能跟八年前相比,您是谬赞我了。”
的没必要让我参加,我心里其实已经有了钟情的人了,就在昨天,一见钟情。”
萧曼冉回想了一下昨日下午见到的那个男人,他穿着一身驼色风衣靠在车边,个子很高,身材挺拔,长相极俊极美,甚至比今天的新郎官聂新元还要俊朗得多,当时她遛狗回来,狗狗见到生人叫了几声,男人闻声看过来,那眸光如同一潭冷水一样,让她浑身上下颤栗不已。
“聂总长这话就说得让老夫惭愧了,说来聂公子人中龙凤,我还真的未来得及照应他几分,再说他如今是林老爷的东床快婿,林家可不比我李家差到哪里,若论照应,恐怕林老爷第一个在抢在前头了,哪儿轮得到我一介老朽出手。”
她的男性朋友虽多,追求她的人也不在少数,可她以前从不相信一见钟情的典故,直到昨天见到那个男人,她才真真切切感受到这四个字的魔力所在。
不过李叔林已经老了,新元还等得起,只要继续让新元好好在上海经营,加上林家和政务厅其他人家,他
聂总长哈哈大笑,他的长相是极为稳重成熟的那类,今年才刚过五十,鬓边有些许银灰色的痕迹,略微的老态让他整个人显得更加儒雅可靠。
“前些日子犬子在上海驻足,还多亏了老先生照顾,他年纪小,不懂事的地方多,还要请老先生把他当作自己的子侄晚辈一样教诲,若他能习得您三四分真传,我就不必为他操心了。”
李叔林听完一笑,看着很高兴的样子,“能得您这样的赞赏,小老儿我面上有光啊,我这也是没法子,上海的担子压在我一人肩上,可不得鞠躬尽瘁把事情办好嘛,以后也是一样的,我是上海人,自然一心为着上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