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将三轮车停在车棚里面,把哭累睡着的两个小家伙小心抱在怀里,可惜两个小家伙睡的很轻,一抱就醒了。
“不准哭了哈。”王满银瞪着他们两个,他最不喜欢小孩子大哭大闹。
还好松川松泽只是看着他咧嘴发笑,彷佛忘了自己刚才哭过一样。
王满银心里松了一口气,把孩子给抱进窑洞。
窑洞里面已经充斥着菜香,兰花正在灶台上忙活,看到王满银把孩子抱回来了,拎着锅铲就走了过来。
“满银,孩子的眼睛咋是红的?”兰花皱眉问道。
王满银随口解释了一下,便说明天晚上请少安二爸他们来家里吃饭,一起听一听收音机。
兰花点头表示知道了,回去继续做饭,王满银则抱着孩子走到堂屋,摆弄新买的收音机。
按照那位师傅教的方法,把电源打开,频率调好,天线给拔出来,随后收音机就传来滋滋滋的声音。
王满银把收音机的天线换了个方向,里面立马传出了响亮的声音,“妹妹你坐船头,哥哥我岸上走......”
“干爹,它响了,它有声音了!”大海在一旁拍手叫道,觉得收音机好神奇。
兰花也从灶房里探出个脑袋,听着这悦耳的歌声,嘴里也跟着哼着,两个小家伙也享受的摇头晃脑。
王满银把声音调小一点儿,然后换了几个频率,有刘兰芳和单田芳的评书,里面讲着白眉毛的徐,还有样板戏。
除此之外,当然就是各种思想宣传,政策宣读,算得上是一个了解国家大事的好方法。
王满银调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调到最开始的频率,听着“妹妹你坐船头,哥哥我岸上走......”
窑洞里瞬间就热闹起来,兰花做菜也更有劲了,嘴里一遍遍的哼着。
夕阳隐入山头,余晖染的红霞一片,清凉晚风轻轻吹拂大地,天色逐渐变得黑麻麻一片。
吃过晚饭,王满银把收音机放到院子的石桌上,把煤油灯放在旁边,听着刘兰芳的评书。
离得近的陈东河一家和谭磊两人听到声音,当即过来串门,一起坐在宽阔的院子里,吹着晚风,听着收音机。
“满银,我说你们今天去县城干啥,原来是提收音机去了,好家伙,自行车有了,现在收音机也买了,窑洞还箍的这么漂亮,简直要羡慕死个人。”
陈东河吃着石桌上的花生,砸吧着嘴说道,一旁的谭磊也是连连点头,羡慕的目光落在收音机和新窑洞上。
哪怕是他在黄原的家里面也没有收音机,这玩意儿可不是普通人家能拥有的,就算有钱,也得不到收音机票。
王满银笑着摇摇头,“东河叔,你瞒的了别人可瞒不了我,你要是想箍窑洞还箍不下来?”
陈东河摆摆手,“箍不下来,箍不下来,我家有个求的积蓄。”
王满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问道:“小远当兵也有半年多了吧,写的有信回来没?”
陈东河点点头,脸上带着欣慰,“这臭小子还算没有给我丢脸,居然坚持下来了,听说好像还在一个演习中当了标兵。”
“你当初还说叫他走了就不要回来。”胡月华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
“男人家的事儿你懂个求。”
胡月华难得理会这嘴硬的狗男人,看着兰花好奇问道:“兰花,你这绣的是个甚?”
“对啊,兰花姐,我看了好一阵了,也没看出来你绣的是个啥。”
兰花把手里的红布展示出来,上面用绿色的线绣了一点儿轮廓,不知道绣的是什么东西。
“没绣个甚,就是给收音机做个罩子,不用的时候就给盖上,免得落灰了。”兰花轻轻说道,继续手里的活计。
她准备绣一对鸳鸯,这是她最拿手的图桉。
“你这是娶新娘子回家,还得给准备个红盖头。”胡月华开着玩笑说道。
“可不就是新娘子嘛,一个收音机,不知道能换多少个新娘子回来了。”邓丽萍羡慕说道。
兰花姐这日子过的也太红火了,住着新房子,没事儿的时候听一听收音机,出行有三轮车,吃喝不愁,哪怕她以前在城里也没见过这么舒坦的日子。
今晚没有月亮,夜色浓的像是被墨泼过一样,陈东河他们待了不少时间,煤油灯都添了一次煤油,手表上的时针都快指到十点了,他们这才起身回家。
晚风变大,外面变得冷飕飕的,王满银一家回到窑洞,开始烧水烫脚。
今天在县城泡了澡,倒是不用再洗澡了,洗个脚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