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藏看着他们之间毫无隔阂的亲切的交谈,顿时明白过来了,
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身份,“战后遗孤”,都是在国内东北长达的。
所谓“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在东倭这个人生地不不熟的地方, 遇到和自己一样的人,关系当然很亲密了。
三藏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们互相诉苦和交流。
还是严老大首先回过神来,“让小老弟见笑了!唉!
我们实在是太苦了,好不容易碰到有这样的交流机会。”
“没事!我能理解,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没有错, 不愧是文化人,说到我的心坎里了。”
“严叔, 您还没说需要350万日元干什么?”
“唉!说来话长, 你大概也看出来了,
我们其实也是让人痛恨的小鬼子!
其实我们也不是小鬼子,我们和真正的小鬼子还是有区别的。
我们其实也是受害者,回国以后我们以为会很快的融入东倭社会,过上富裕的好日子。
可是现实很快的就给了我们无情的一击,
唉!也怪我们自己当初嫌贫爱富,国内虽然穷是穷了点,但也活的有尊严不是。”
三藏点点头,东倭政府和大部分东倭人都把他们视作本国的“耻辱”,怎么可能真心对待他们。
“我们回来的时候年纪也不小了,处处遭人白眼和歧视,找工作就成了个大难题。
那些能很快的学会一些简单日语的还好一点,
还能在建筑工地上干干苦力,领着相当于本土人三分之一的薪水,
再加上每个月少量的救济金,勉强也能维持一家人的温饱。
可其它找不到工作的人该怎么办, 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家人们饿死吧!
只好出去捡垃圾卖废品赚钱, 你还别说,在东倭捡垃圾确实挺赚钱。
可是好景不长,他妈的东倭警察连捡垃圾的都抓,这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
我们后来才知道,他妈的在东倭捡垃圾都是犯法的。”
三藏听了很疑惑,连忙看向挨着他坐的缣云,
“缣云,你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吗?”
缣云点了点头,开始解释起来,“东倭的垃圾分类做的很好,民众是不可以私自捡可回收垃圾的,
因为当地市政府会统一卖钱充当财政收入。
而且东倭各地对捡垃圾的‘惯犯’是有罚款、公布个人信息等等处罚措施的。”
“你媳妇说的没错,我被抓了一次就没去了,他们几个都是‘惯犯’!”
严老大说完,几个人都苦笑着低下头。
三藏听了非常的同情他们,这把年纪了出来捡垃圾就已经很丢人了,
还被人当成犯罪分子,那种滋味可想而知。
“我们几个人和老林他们是不一样,他们在国内的时候都是种地的。
我们几个都在滨城水产公司当渔业工人, 我后来做了船老大,
渤海海域和黄海海域都蹚熟了,我最远的时候还去过南棒海域。
我实在是丢不起这个人,也学会了一点简单的日语,
就在东倭的一家渔业公司找到了工作,当了一名渔业工人。
虽然只领相当于本土人三分之一的工资,
但是东倭渔业工人的工资确实很高,
苦是苦了点,我的日子过得也还算不错。
后来他们几个知道了我的事情,都来求我,我就介绍他们进去也当了渔业工人。
我们手里有了点小钱就喜欢来这里的居酒屋喝酒,
有一次我们的人喝醉了和你老丈人干了一架,
不打不相识,慢慢的我们也就成了好朋友!”
三藏点点头,“那么你们现在怎么又要去捡垃圾!”
“唉!还不是因为你的老丈人,虽然我们在船上干的是苦活脏活累活,
还要被人歧视,忍受不平等待遇,但是我们都不是什么年轻地毛头小子了,
都是五十来岁的人了,还有一大家子人要养,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三藏听了点点头,完全理解。
“大概一个多月前,我们又和你老丈人一起喝酒,
这老小子喝了点就瞎逼逼,忽悠我们说他有一个大富豪女婿。
他可以给我们投资买一条渔船,挂靠在他的商社名下,
我们当时就心动了,你不知道现在的渔船有多赚钱,
我仔细的核算过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能回本,能把买船的钱挣回来。”
三藏听了点点头,这个原因他知道。
东倭由于临近北海道渔场,渔业资源十分丰富。
北海道渔场位于东倭暖流和千岛寒流的交汇处,由于海水密度的差异,
密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