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通说后,张贵就问道:“你所养的这三家外室,娘家又是什么情况,可有在朝为官者?”
唐通回道:“督帅英明!她们的父兄皆有在朝为官的。”
张贵听后心里一紧,问道:“都有哪些人,一一从实说来!”
唐通也不敢隐瞒,便把自己所知道的皆告诉给了张贵:“有本兵张凤翔将侄孙女嫁于卑职做外室;亦有御史袁耀然以其外甥女嫁于卑职做外室……”
张贵点首,对做笔录的内厂文职官校吩咐道:“这个务必要记下来!”
接着,张贵又问着唐通:“他们可有让你做什么事。”
“没有!卑职不敢撒谎!”
唐通回道。
张贵谅唐通身为近卫军游击将军,也不会心甘情愿地听从这些士族吩咐做事,毕竟近卫军的游击可比营兵中的总兵还要更有地位。
大明军制分成卫所制和营兵制。
卫所制早已名存实亡。
这是大家都知道。
而营兵制中,最有地位的武官就是总兵。
但因吃空饷的缘故,许多总兵其实可指挥的兵也不多。
而唐通虽只是一个游击,却是指挥实打实的数千近卫军精锐,且养廉银也不低,关键还前途无量;他要是甘愿为士族走狗,那只能是脑子出问题。
但张贵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些士族虽然没有让唐通做其走狗,但已经在通过送女人结亲的方式来腐蚀整个近卫军内部,使得近卫军内部官校与他们开始产生关系,这也算一种润物细无声的腐化方式。
可以想见的是,若干年后,只怕近卫军许多中高层将领都会成为他们的亲戚,进而使得他们的利益因此得到保护。
接下来,张贵又对近卫军其他有嫌疑的高层官将进行了调查。
大多也比较配合,将自己的情况都如实作了回答。
让张贵感到庆幸的是,如今的近卫军内部调查还算及时,还没有多少人被腐化,大多只是刚刚与一些士族产生了姻亲关系,只是没有向上面如实汇报,严格来说,还算不上是严重的违纪情况。
即便如此,这些人在接下来还是被调离了近卫军核心圈。
要么被外放到辽南戴罪立功。
要么被转去地方任官。
无论如何,近卫军的内部必须保证足够纯粹,任何人的思想主张与家族情况必须清楚明白,而不能有任何隐瞒,甚至不但要清楚明白,还要确保不会跟大官僚大地主产生有任何牵连。
毕竟这是新政推行的基础。
张贵对近卫军内部进行着大清洗的同时,魏忠贤也奉旨对外朝朝臣们进行着大清洗。
刘若宰和魏广微这些因误以为皇帝落水而逼皇后交出太子的大臣们已经下了诏狱。
另外,因为封城戒严的缘故,他们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
刘若宰在被打入诏狱后,就见到了自己侄子刘余谟。
刘若宰因此气急败坏地问着刘余谟:“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叶成学,不是说你已让朱由校成功落水不治了吗?怎么他朱由校又突然回京了?!”
刘余谟道:“叔父,叶成学他是西厂的细作!您我还有王永光,都被他给骗了!”
“什么?!”
刘若宰惊骇地坐在了稻草堆上,望着黑黢黢地牢房,半晌不语。
接着,刘若宰就哭着脸道:“那这下完了!九族都要保不住了!”
同在牢房中的魏广微见此,不由得愤然吼道:“哭什么!该哭的应该是仆,仆就不该信你刘胤平的话!信什么陛下已的确落水不治!结果呢,也要落得个九族不保。”
刘余谟这时候说道:“当时本以为是万无一失的,可谁也没想到,他张国舅对此早有准备!如今连让陛下落水都不能,我们士绅是彻底没希望了。”
“至少我们这些人没有希望了。”
魏广微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整个皇帝落水桉,也的确没有什么好审的,因为刘余谟主动交代了一切,刘若宰与刘余谟自然要九族皆灭,魏广微等一同参与逼宫的也难逃死罪。
这些人接下来,在被验明正身后,就被押去了刑场,然后被处决。
对于士大夫们而言,这是他们一次失败的尝试。
但更让许多士大夫们感到失败的是,他们在近卫军中安插线人,甚至和近卫军官将结为亲友,并以此实现逐步同化近卫军为自己利益共同体的计划,竟也因为此事,要被张贵破坏掉。
所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