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傕正一步步融入这大争之世,演技早已经达到了收发自如的境界。即使是老道如贾诩,也看得叹为观止。
郭嘉直接鼻眼观天,不想再看这人的表演。此刻正值深夜,也没其他风景可看了。
“当初说好的共享荣华富贵,你等却抛下我孤身一人,活着又有何意义?”
李傕的表演还在继续,他颤颤巍巍的走到郭汜与张济的尸体前,声泪俱下的控诉着二人的种种过错。
张绣本就痛苦不已,闻言更是心如刀绞,直接大步走到伍刁面前。
“说,是何人指使你害我义父?”
伍刁却是一脸灰败,看也没看张绣一眼,整个人恍若失了魂魄,从兵败被擒的那一刻开始他就预料到了自己的下场。
都到了这步田地,再多说已经无益。
“来人!”
“当着全军的面,千刀万剐!”
张绣双目赤红,几乎是吼着说出这句话的。
他对伍刁的恨已经达到了深入骨髓的地步,甚至不舍得一刀砍了他。
没有人制止张绣,有能力的人不想,没能力的不敢。于是乎,伍刁就这么被架到高台上,在万众瞩目下施行酷刑。
一刀,两刀……
肉身的折磨彷佛唤醒了沉睡的灵魂,凄厉的惨叫声响彻云霄,最终在痛苦中一步步坠入地狱。
李傕抹去眼角的泪,心中的最后一丝挣扎彻底被抛开。
出卖!
欺骗!
残忍!
……
这就是枭雄的必经之路么?
称孤道寡,无人可信,唯吾独尊,他正一步步向着那条路前进,而这条路是以累累白骨筑成的。
称霸关中只是第一步,未来!他的目光是大汉十三州,甚至是中原之外的地方。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拥有能决定千万人生死的能力。
“报……启禀主公,二十里外出现韩遂的兵马。”
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西凉军正处于悲伤的气氛中,这个军情就像是投入森林的一把火,瞬间点燃滔天烈焰。
“末将杨定请战。”
“末将李利请战。”
“末将胡封请战。”
“末将……张绣请战。”
……
四大主将接连离世后,西凉军内部形势瞬间明朗起来,与其说这是在请战,倒不如说是变相的表态。
“去吧,告诉韩遂,谁才是真正的西凉军。”
——
“将军,怎么这么安静?”
韩遂率军途经李傕与樊稠刚刚交战的战场,待看到那满地疮痍,不禁感慨万千。
不愧是咱们西凉人,内战都打得这么凶。
“看来子方兄已经快要胜了。”
韩遂不禁陷入沉思,他稍后见到樊稠该如何处理。
称臣?
或许可以,但至少要保留军权。
不过他更希望李傕突然杀到,随后双方僵持不休,只有这样他才能安心返回西凉继续当【金城】土皇帝。
“将军,发现樊稠将军的大旗。”
一名士兵扛着一杆破碎的大旗策马而来。
“慌什么,说不定是打了胜仗不小心把旗弄丢了。”
韩遂的副将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于是想表现一番,为主分忧。
砰!
韩遂一脚把他踹下马,怒斥道:“你打了胜仗会把旗丢了吗?”
“这个……”
“传令,全军戒备。”
韩遂敏锐的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他之所以先入为主的认为樊稠会胜,是因为对方表现出来的自信姿态,认为其已经做足了准备。
可这一路来的所见所闻却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按照樊稠的袭营计划,战场不会出现在距离郭汜军营这么远的地方。
除非……李傕真的来了!
“报……有大部骑兵朝我军杀来。”
“打的是何人的旗号?有多少人?”
“是【李】字旗号,漫山遍野都是敌军。”
韩遂顿时脸色大变,长安部的西凉军只有一个李字旗,来的是谁已经母庸置疑。
“快撤,快撤……”
他甚至提不起交战的心思,只想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韩遂素有黄河九曲之称,在西凉一地是出了名的老狐狸。正所谓善谋者,必有极其灵敏的嗅觉。
李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樊稠的大旗为什么丢在地上无人问津?
……这种种讯息连成一线,那股子阴谋气息就变得格外浓郁。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李傕冲我来了!
我说我只是路过的,你信吗?
韩遂军俨然成了西凉军发泄的对象,被一路追杀到百里之外,直逼到金城辖区。张绣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