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大厅。
“刘范走了?”
李傕哑然失笑,小外甥俨然一副我立了大功,快给我赏赐的模样,把他给逗乐了。
不就是办成了一件交代好的小事吗?
不过这份赤子之心也是难得,至少没什么烦恼。
“跑了,末将费了好大劲才让他赢了。”
“这又是何人?”
“此人名叫刘诞,末将怕听错了名字,便没敢杀他,不过现在他已经没用了。”
胡封说完举起战斧就要砍头,却被制止。
李傕看向刘诞,笑道:“你便是叛军的智囊?”
“你知道我?”
“听说过,马宇的家仆说那些计策皆是出自你手。”李傕虽然凭借先知先觉的条件知道这个计划,但总归不如内部人告密来得清楚。
“这个贱奴,原来是此人坏我大事。”刘诞怒骂,此刻方知非他计策出了纰漏,而是当中出了叛徒。
“每个人都有求生的权力,纵然没有他,你们的这点小把戏也瞒不过贾文和。”
李傕终究还有点羞耻心,没有说是自己识破的。他之所以能看破,是因为前世早已知晓此事,不值得骄傲。
贾文和!
刘诞对这个名字当然不陌生,不过现在还有更重要的问题。
“为何故意放过我兄长?”
从两人的种种对话,再结合先前的遭遇,仅仅一字之差,却让西凉军收起了屠刀,这其中究竟藏着什么阴谋?
饶是以刘诞的旷世奇才,也猜不透李傕的用意。
“很好奇吗?”
“哼!”
“偏不告诉你……带下去看好了,”
李傕难得风趣,随即让胡封把人带下去,这人留着说不定还有用,
“李贼,我兄长早晚会砍下你的项上人头。”
刘诞不甘的怒吼,却架不住虎狼般的西凉士兵。
李傕扭头看向胡封:“这次俘获不少匈奴战马,自己去挑,至于功劳暂且记着,”
“舅父,我的字!”
“你的字不好看。”
“没想到舅父竟也是出尔反尔之人。”
“待我想想。”
李傕属实没想到这家伙还记得那件事,只得妥协。
……
“刘范可是刘焉之子?”
“然也!”
“看来益州已在主公眼中。”
李傕笑而不语。
郭嘉从侧门走出,脸色依旧苍白,可见昨日一战对他的影响有多大。原本的郭嘉为何英年早逝,李傕不确定,但这个世界很可能因为是滥用文气。
他从贾诩口中大致了解过诸子百家的手段,儒家可以说是最“惨”的一家。
兵家武将借军阵之力,道家方士借天地之力,墨家机关夺天地造化……只有儒家是无私奉献,让别人受益损害自身。
难怪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这么好的工具人不用岂不是浪费?
“文和若是知道奉孝昨日所为,恐怕要羞愧得无地自容。”李傕不禁感慨,两人俱是谋主级别,却将两种截然不同的“道”发挥到了极致。
不过经历了昨日一战后,他已经开始信任郭嘉。就算有一天对方离他而去,那也是他咎由自取。
“非也,若是易地而处。贾文和恐怕也会这么做。”
“奉孝是否对文和有什么误会?”
“主公只看到了表象,却不知贾文和本性。他与嘉最大的不同就是,他喜欢谋定而后动,嘉追求的却是出奇制胜的快感。”
“也许我真的看错了文和吧。”李傕没有继续争论这个问题,这些顶级谋主的真实想法很难看透,他只需要确定一点就行了。
他们有着共同的利益与目标。
郭嘉沉吟道:“主公接下来可是要去西凉?”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奉孝,谋划了这么久,也是时候做个了结了。”
“如此重要时刻,想必主公不会让在下无缘目睹吧?”
郭嘉一直很好奇李傕的具体谋划,他毕竟初来乍到,纵然以他的才智,也不可能算到一切。
事到如今,李傕也没有隐瞒郭嘉的想法。
“只是奉孝如今身体不适,岂能随军奔袭?”
“嘉绝非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君子六艺亦有涉猎,还请主公莫要推辞,否则便是看不起在下。”
“也罢,那就一起见证关中之主的归属,不过我若败了,奉孝也可以身陷险境,你可想好了?”
“主公必胜,郭奉孝岂是浪得虚名?”
???
这明明是我与贾诩的谋划,你抢什么功劳?
不过看在对方是病人的份上,李傕不与他一般见识。
——
“公子!”
“多日不见,严将军风采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