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勣家宅里,程咬金、尉迟恭两人正在一个长条桌子上的沙堆小旗子较真儿,刘仁轨则领着苏定方、薛仁贵在长条桌的另一端用小铲子拍打着沙丘,根据手中的地形图制造着沙盘。
裴行俭、高侃、娄世德、梁建方正在查看一早抄报来的大唐地图,契必何力正在一一做着详解,介绍他曾去过哪儿,这地图分毫不差。
郑仁泰、阿史那道真正在学着描画着复杂而十分有趣味的地形图图式。
“俺说排兵布阵,应该以高处为妙,占据高地方能扼守要道!”程咬金说着将一个小红旗子插在了一座山丘的顶端。
尉迟恭不愿意了,他抬手指了指一旁的低矮地段:“二石弓的射程在这里还差不多,埋伏于此,可以让弓箭手发挥最大效力。而你那个位置,像射箭射到沟沟里,没有弩车是办不到的。还有,想要把弩车弄到这么陡峭的高地,除非让弩车自己长了翅膀飞上去!”
“它们愿意飞上去怎么了?关你老匹夫什么事儿了?你这排兵布阵,布置在一个小山窝窝上,一旦有个风吹草动,哪怕谁憋不住放个臭屁,下面行进的人也都能听得到闻得到,那些多年行军的老马更是能觉察到异样,还没进入山谷呢,就会调头回撤,到时候你埋伏个鸟儿啊!还截杀个屁啊!”
“那你从山顶发起攻势到窜到山下的功夫,敌人早就跑出山涧了,哪里还能起到截杀作用啊。”
“老匹夫焉能知道俺等妙计!此山多山石,可以利用吧?山上多大树,可做木墩,插满了铁钉可做滚刺木。若是泼溅火油,或是借助高空地势放箭,光这些也够消耗大批敌人的。起兵步兵则在山涧出口和进口各自等候,出一人杀一人,出一对杀一双,还能让他们跑了不成?”
“你说得怪轻巧,万一被敌手的哨兵体现发现了,早就绕道跑了。”
“此为必经之路,哪里还能绕道过去呢?”
……
两位老头子开始呛得脸红脖子粗。
李勣摆着手劝到:“好了,好了,两位怎么一见面还是跟当年一样?你俩不吵就不能在一起待一会儿了?”
程咬金气哼哼地一掐腰,便一把攥住了苏定方的胳膊用力拽过来。“小子,你来评评理,俺与这老匹夫,谁说的对?”
苏定方微微一笑,随后转身就要开溜。
两位的任何一位,他实在不想得罪,说什么话都不合适,决定还是溜之大吉为上。
尉迟恭一把抓住了苏定方的衣领,将他提溜回原地,怒道:“小子,有话直说,谁对谁错,你来评一评!”
苏定方苦笑不得,只得缩着脖子说道:“两位国公说得都有道理,都很对!”
苏定方说完,缩着脖子扭头就要开溜。
“等等,你这话什么意思!这不是戏耍俺们吗?”
程咬金一把把苏定方抓住,将他复又弄了回来。
苏定方一瞧自己就跟被两只猫玩弄于爪子前的老鼠,逃不掉了,也就壮了壮胆子,说道:“卢国公之法是首当其冲之妙策,可以让对方明知有埋伏偏设埋伏,不管是堆积山石,还是滚木,抑或借助高势俯冲而下,降下如暴雨般的羽箭,都是良策。”
程咬金听闻,高兴地腆着大肚子,撇着大嘴巴子,洋洋得意。
尉迟恭很是不屑地冷哼一声:“马屁精!这个谁不会!是个小孩子都知道站在最高处丢石子儿,可是这是排兵布阵,岂能儿戏!”
苏定方笑了笑,又说道:“鄂国公的布局也没错,打蛇打七寸,有最高地势的伏击,但最重要的是堵其两端,打其首尾。可以防止对方迅猛突围,抑或调头逃窜。”
尉迟恭听了,又冷哼一笑,露出了得意的虎牙来。
正当程咬金要发怒,抬起拳头就要打砸教训苏定方时,却听得苏定方说道:“最妙的方式是在两位国公的基础上再加两道锁。”
“什么锁?难道这山涧还有把门的吗?”程咬金怒斥到。
苏定方抬手指着沙盘说道:“兵不厌诈,任何一位有着高超军旅素养的人,要经过此地,一定会派人先行探查,然后才会令大军通行。所以顶端士兵要少且精炼。一旦箭雨落下,对方一定会前后首尾四处逃散,这样的布局打击效果就会缩减不少。”
“能够最大程度的杀伤敌手,还要在两侧的道路上作文章。一则判定对方人数,在山涧两侧相隔三里的道路上挖掘几十壕沟,里侧要插满倒刺木桩,上侧搭建开合木板。二则在敌手五里外迎头布局一支百十人的队伍,摇旗呐喊,锣鼓喧天,目的是引诱敌手只关注他们,而放松对山涧高岭上的埋伏。人数要少,只做声势,再者,见到敌手扭头便跑。后勤物资要一车车丢在现场。引诱敌手对我方彻底轻敌之心暴增。三则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