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迁被几名士兵押着来到岳飞等人面前时,望着身材短小、形容猥琐的时迁,韩世忠侧头看向满脸正气的岳飞,不禁哑然失笑道:“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王贵等人闻言尽皆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道:“有此人从旁衬托,更显将军一身凛然正气。”
见值此关键之际,众人竟然还有心情拿长相来消遣自己,时迁顿时勃然大怒,正欲发火,但见韩世忠满脸不悦的皱了皱眉,心头的火气立时便被吓得消散于无形,遂满脸焦急的说道:“我有紧急军情禀报。”
众人闻言,不禁皱了皱眉,纷纷将目光移向形容猥琐的时迁,王贵露出一脸嗤之以鼻的表情,出言打趣道:“似你这等猥琐小人,又能从何处探得剧情?”
众人压根就没看得起时迁,甚至都没拿正眼瞧他一眼。
长得丑本就是罪过,而又丑又猥琐的人,那可真是犯了天条,起码很难给人留下良好的第一印象。
“我乃时迁,数月前奉官家之命前往五国城留守府中盗取关防大印,助官家脱离险境...”
时迁话刚说一半,却听啪的一声,他忽觉右侧脸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下意识的伸手捂脸,满脸惊恐的望向正满脸怒容怒视自己的韩世忠,满脸委屈的说道:“君子动口不动手,将军何故如此啊?”
韩世忠上前一步,几乎贴着时迁的脸,直视着他的双眼,一字一句的说道:“官家何等人物?岂会命你前去行苟且之事?肆意抹黑官家声名,此乃灭九族之罪。”
时迁被吓得浑身一颤,支支吾吾道:“我...我...我并无抹黑官家之意...”
时迁之名,众人略有耳闻,因为刘辩曾当众提起过时迁的名字,亦当众肯定过他的功劳,但包括刘辩在内的众人,皆以为时迁已以身殉国,结果万万没想到,他不仅还活着,并且还从金营中刺探到了一条重要军情。
时迁的话终于引起了岳飞的重视,他默默的在时迁的身上打量了一番,遂缓缓开口,道:“如何证明你的身份?”
岳飞话音落后,众人本以为时迁会从腰间取出验传之类的能够证明自己身份的身份证明,结果,时迁居然十分光棍的从怀中取出了一枚质地极佳的玉佩。
时迁一脸尴尬的将玉佩递给岳飞,道:“此乃官家御用之物,当时小的也不知怎的,竟然鬼使神差的从官家的身上将这枚玉佩给顺了下来,如今想来,真是感到无地自容。”
岳飞将玉佩拿在手中,反复查看了一番,但他毕竟也才二十出头的年纪,阅历实在有限,无法判断玉佩的真伪,于是连忙命人请来吴阶,请其帮忙查看一番。
吴阶与赵桓有过数面之缘,甫一看到玉佩,便知其是赵桓的贴身之物,遂默默的向岳飞点了点头,道:“此乃官家随身之物。”
岳飞了然的点了点头,又查看了一下时迁的验、传,见准确无误之后,才终于放下了对时迁的防备之心,道:“不知有何紧急军情?”
时迁见岳飞终于放下了戒心,于是连忙伸手入怀,取出完颜希尹写给金太宗的亲笔密信,递给岳飞,请其自行查看。
岳飞接过密信,一目十行的看罢之后,顿时大喜过望,上前拍了拍时迁的肩膀,道:“阁下真乃及时雨也,有此密信,定可再破金军。”
韩世忠等人闻言,不约而同的皱了皱眉,韩世忠从岳飞的手中接过密信,看过之后,长舒一口气,看向时迁的目光中已然带着一抹难以掩饰的钦佩,道:“破金,时迁当为首功。”
时迁盗书的行为,大大的延缓了金军的撤军时间,亦将金军的现状完全展露在了岳飞等人的面前,让其对金军当前的处境有了一个更加深入的了解,为岳飞率军追击金军创造了有利条件。
岳飞行事颇为果决,当即命人点齐五千兵马,出兴元府,一路向北,径直向正在仓皇撤退的金军衔尾追杀了上去。
刚刚取得一场大胜的宋军,此时士气正盛,军士在听闻出城痛打落水狗的消息之后,个个奋勇争先,全身好像有着使不完的力气,即便是急行军,也丝毫不觉疲惫。
追击金军这件事情,往大了说是为国为民,往小了说是为自己赚一份杀敌立功的机会,大宋立国近两百年,才终于获得这么一次痛打落水狗的机会,而将士们盼这一天如久旱盼甘霖,自当倍感珍惜奋勇争先。
大军一路向北急行,马不停蹄的行出三日之后,终于在西安府郊外,追上了在此休整的金军主力。
在尚未得到金太宗的退兵旨意之前,突逢大败的完颜希尹亦不敢再如从前那般肆意妄为,打胜仗时,完颜希尹尚可凭借大胜之势,越级下令,然而,如今大军刚刚遭遇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败,完颜希尹亦不得不开始夹着尾巴来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