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府,李善长面色阴沉的品着茶,李祺恭敬的站在一旁不敢吱声。
最后还是胡惟庸笑着说道:“左相大人,其实咱们也大可不必为此事烦恼,现在的都察院不成气候,没有人敢和您作对!”
李善长皱着眉头放下茶杯,然后缓缓地说道:“老夫不是担心都察院更换新政,老夫担心这只是个开始!如果接下来要改的是中书省,你说老夫还能坐得住么?”
胡惟庸闻言猛的一愣,心想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他以后能不能顺利的坐上宰相的高位还很难说啊!
“左相大人,中书省制度沿用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出现过大的弊端,应该不至于更改吧?”胡惟庸此刻心里也不由得有些忐忑。
“哼,都察院的御史台制度也没出现过什么大的弊端,为何皇上说改就改了?”
李善长现在也很心慌,如果哪天皇上也像废除中丞那样废除他这个丞相,那就真的完了!
胡惟庸闻言细思极恐,总感觉皇上接下来还会有大动作!
可是胡惟庸又不甘心放弃自己努力这么多年马上就唾手可得的丞相之位,所以他绝对不允许让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的头上!
“左相大人,您是否有应对之法?”
“如果有的话,老夫还用得着坐在这里唉声叹气么?”
李善长苦笑一声,按照他的推测,皇上接下来很可能要对中书省下手,最后还会有枢密院!
胡惟庸沉思片刻,然后猛地说道:“左相大人!如果皇上先对枢密院下手的话,到时候是不是就很难再更改中书省的制度了?”
胡惟庸觉得这个时候可以祸水东引,因为枢密院大都督府的那些武将是势力最大的!
如果皇上先对枢密院推行新政的话,肯定会受到那些武将的极力反对!甚至可能引起哗变!
到时候皇上知难而退,就很可能放弃推行新政了!
然而李善长却摇着头说道:“别想了,皇上肯定最后才会对枢密院下手,现在还有北元余孽没有清除,这个时候祸水东引只会弄巧成拙!”
李善长非常了解皇上的性格,如果朱元璋是头脑简单之辈,怎么可能坐的上皇位?所以对方肯定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胡惟庸听到这话不禁陷入了绝望,心想自己盼望了这么多年的丞相大位很快就要没了么?
不过这时候李善长又安慰道:“皇上肯定早就想着对中书省下手了,只不过中书省不比都察院,根本不是说改就能改的!所以我们还要让皇上看到新政的弊端,若是都察院今后接二连三的出了岔子,兴许就会打消皇上推行新政的念头!”
“可是都察院仅仅是负责监察文武百官,平时根本不会有什么大的差错啊?”
胡惟庸知道都察院的这些人是最难搞的,想要抓住这些人的把柄并不容易,除非是让皇上亲自派人调查!
“所以现在还需要静等时机,说不定过几天皇上就把这件事情给忘了呢?”
李善长突然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这让胡惟庸心里十分疑惑,不过他这时候也没有多问,因为他知道有些秘密还是不要打探比较好!
……
二月初四,仲春上丁日祭祀孔子,这又是一个大日子,文武百官全都要到场。
朱元璋满心欢喜的入孔庙祭拜,祈祷文曲星下凡为大明开创盛世。
可就是这么一个重要的大日子,竟然又出了幺蛾子!
“诸位爱卿,今年是谁写的祭拜孔圣先师的奏章啊?”
按照惯例,每年仲春和仲秋都要在孔庙举行大典,祭拜孔子。
在祭拜大典上,皇上要宣读祭拜的奏章,因为朱元璋文化有限,所以这些奏章都是由翰林院和内阁的大学士们代笔。
“回禀皇上,今年的奏章是由翰林院编修宋濂执笔撰写。”翰林院周大学士在一旁回答道。
“哦!竟然是宋大家执笔!快把奏章呈上来!”
朱元璋一听说是宋濂执笔撰写的奏章,顿时高兴不已,因为宋濂是他心目中的第一大儒!
“回禀皇上,宋濂没来。”周大学士紧张的回答道。
“嗯?这么大的日子,宋濂怎么没来?”
朱元璋眉头一挑,火气瞬间蹿了上来!
这时候太子赶紧上前解释道:“回禀父皇!宋老师昨天夜里小酌了两杯,因为年事已高,所以至今醉酒未醒,还望父皇见谅!”
“什么!喝酒喝的把正事儿都忘了!好一个宋大家!好一个大明第一大儒!好一个目无君王的忠臣!来人!把宋濂给朕抬过来!”
朱元璋这驴脾气上来之后谁也拉不住!
若是别人喝酒误事,朱元璋倒也不会生这么大的气,因为对于普通人来说,贪杯喝醉很正常。
可是宋濂一代大儒!是整个朝廷的脸面!竟然也做出了这么不成体统的事情!
况且这可是祭拜孔圣先师的大典啊!在朱元璋心里,孔圣人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