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教头他们暂时不愿回京……”
柴进听李助说完倒是不觉得惊讶,大家都是交心多年的兄弟早就知根知底,知道他们不会这个时候回去京城的。
叹了口气问道:“那些没有散去的义胜军怎么安置?”
李助回道:“不如全交给林教头他们?这些人许多虽是步卒,可从小生长在北方大多都会骑马,而这附近的旷野里无主的战马不知道有多少,属下已经让白毛虎领着人去寻了,可比重新招募要快上许多。”
“好,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柴进点头道:“辛苦仙长待会再去和他们几个说一声,如果可以还是让他们领着渡过黄河早日建军要好。”
等李助领了命,柴进又问道:“孟康带着人来了没有?那些战死士卒不管是哪里的,都必须尽快处置。这天气虽然已经入数,可若是拖延太久,我担心会闹出瘟疫……”
“孟康已经领着人马开始过河了。李助回道:“各军的将领都已经在登记名册,而当地百姓也多有自愿过来帮忙的,等各军统计好死伤名册,便可早日安葬……”
柴进一想到战死了那么多兄弟,心里就是一阵刺痛。怕是那武德镇附近的山岗都得堆满了吧。
李助好像猜出了柴进的心思,出声安慰道:“圣上,兄弟们都睡在一起,也不觉得孤单。”
……
完颜活女逃进泽州后,黄河岸边才开始一边搭建浮桥,一边由船只运送士卒。
此时大名府的难民回的回乡,该安置的也安置好,闻焕章便也随着孟康一起到了汴梁。
他们人多,走得自然慢些,在路上听说柴进被堵在武德镇里,也让这个老先生吓了一大跳。直等他进了京畿路,才听到金兵北撤的消息。
闻焕章的到来,让吴用也是松了一口气,虽然吴用外号智多星,可他对这个前辈的才能还是心服口服的。
“先生既来,京城便交与先生了。”吴用笑道:“等卞祥和秦明领军回了,我便与他们一起渡河去怀州听用。”
闻焕章点头道:“既然是圣上安排,闻某自当遵令。”
他最近一直在路上,只知道血战多日虽然胜了,可也损失惨重。对于很多事情还不知道详情,不禁开口道:“现在也快立冬,看情况金人应当还会派大军南下,这怀州又不能丢,不知圣上有没有其他想法?”
吴用问道:“圣上暂时只想领兵拒敌,不知道先生所指的想法是什么?”
“上次咱们硬扛完颜宗望和刘光世,凑巧碰上完颜宗望生病最后北去。”闻焕章说道:“宋廷其实并未给咱们造成太多麻烦。只不过这次硬守河东,是由田虎这厮引起的,如果河北西路又派大军南来,咱们恐怕只有守城之力,没有硬扛之能了……”
吴用听他说完也是重重点头,虽说孙安在大名府有几万人马,可是地盘实在太宽,不仅有大名府重镇,还有旁边的磁州、洺州,还有北边的德州、永静军。而黄河东岸李懹的人马也只能护住济南,不让金人从北直进山东后方。确实是太难了……
“不知先生有何想法?”
闻焕章说道:“我想劝圣上与田虎结盟,就怕他不会同意。毕竟这厮乃无义之人,又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对圣上名声有损。可是若不寻个盟友在北边牵制完颜宗翰,我就怕这个冬天不好过……只不过圣上将来是不会允许西北留下田虎这么一个祸害的,结盟容易,到时候若再动手就怕出师无名。如何抉择还得请圣上定夺。”
吴用点头道:“先生之言我定如实向圣上禀报。”
……
一座座营寨内,义胜军的士卒惊奇的看着前面的大周士卒个个手系白纱,在自己的大营内哭嚎祭奠。
他们很多都是燕云的汉人,自然知道这是开战的第七天,对方是在祭奠死去的人。他们开始以为是战死了某个大将军故而如此,可等那些辅兵给他们送饭菜来的时候一解释,才知道人家大周不管将军还是士卒皆会祭奠。
这让他们意外,感动,甚至佩服。
士卒是什么?
是草芥,是只比普通百姓稍微好一丢丢的蝼蚁。他们死的时候大多曝尸荒野,能够有个草席裹着就已经不错了,从没想过还有人会祭奠士卒。
“你们大周皇帝可比大宋皇帝仁义。”一个胆大的义胜军问那送饭的辅兵道。
“你这不是废话?”那辅兵可没那心思和一群前些天还和自己厮杀的人闲聊。只不过受了嘱托不能不来,不然他真想饿死这群王八蛋最好。
那些义胜军当时反戈一击,很多都是一时激愤或者随大流,当时脑子里或许都是迷糊和空白的。等现在在这大周营地里呆了一两天,那人也清醒过来。
他们不后悔那天做了什么,反正再打下去,自己也是给金人到前面去送死的结果,还不如出口恶气让心里痛快痛快。但是现在他们都有些迷茫,不知道接下来会是什么结果。他们后悔的是自己腿脚太慢了,如果和别人骑兵一样往西边跑,最少能跑到山里当个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