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西北引发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有一点措不及防。吴用一边命刚刚占据相州的唐斌、还有一直留在滑州的关胜领军西行,经卫州赴怀州;一边命应天府的没羽箭张清领着本部人马过来协防汴梁。
城中虽然有刘梦龙的一支水师一直没走,可城内却只有花荣领着一万多杜充手底下的降卒在,连原本打算留下的赤面虎袁朗,都没来得及做好准备便带过了黄河。这让吴用一直有些担心城中不安稳,毕竟以前有大军压着杜充的人或许不敢动,可是若没了大军,就怕还没来得及收拾好的花荣,一时半会收拢不住人心。
一直等到张清领着大军出现在视线里,吴用才算彻底放下心来。
“相公,圣上那边可有何消息传回?”
吴用摇头道:“没有,昨天送粮草渡过黄河的兄弟回来说,他们一进怀州地界就有无数的金人骑兵骚扰,若非九纹龙史进及时赶到,他们连粮草都送不进怀州。”
丘岳忙请命道:“末将领着骑兵去押运粮草如何?”
“马匹渡河太慢了,我已经命人回书梁山,等水军和呼延灼的兵马到了黄河岸边再做计较。”
张清让丘岳等人先回各门值守,又与吴用请教了一些细节方才离开。正当他准备找花荣去碰个面的时候,就见两个女将提着兵器正在南熏门道上飞奔,不是自己老婆还有张顺的婆娘是谁?
看她们那神色张清就晓得要去干什么,立马拦在前头挡住去路。
仇琼英是知道张清已经领军回京才出得皇城,此时见他拦路有些无奈道:“让我过去……”
张清摇头道:“娘娘准了么?”
二人闻言一阵语塞,张清连忙道:“如今京城里也不太平,护住娘娘和太子才是首要之事。”
仇琼英眼眶一红,她也是一听柴进身入险地,不愿意安心呆在皇城里。但是她也不是从前那个任性的小姑娘了,此时被张清一拦也不说话,调转马头又回了皇城。
旁边的中箭虎丁得孙有些惊讶的打趣道:“将军,郡主今天倒是挺听您话的嘛……”
张清无语的瞪了他一眼:“滚!”
……
怀州武德镇内,整个大周的中军营寨北、西、东已经围满了金军。他们本打算先烧毁位于南边的粮草和辅兵、民夫的营寨,可是被豹子头林冲领着本部人马,和杜壆、袁朗统领的各军骑兵杀退,一时半会不敢前来撩拨。
粮草最怕的就是火,而骑兵既不能冲破拒马,又不方便携带火箭,除非把杜壆、林冲领着的这两支骑兵杀败,不然他们也只能干看着。
所以,前边是被围得只剩一面的中军步兵大营,旁边是要死守粮草、马料的骑兵。
而营寨虽然说是一个能够移动的城池,但是它终究不是城池。特别是柴进的人马还在比较仓促的情况下搭建,最高的辕门也才一丈多高,别的地方甚至连一丈都没有。
柴进知道这是在等攻城器械,只要云梯那些东西送了过来,骑兵、步卒皆会蜂拥而至。
“杜老大,对面那伙骑兵应当是辽人的义胜军吧?”袁朗询问道。
义胜军是以前宋廷收回燕云十六州的云中等地,大太监谭慎效仿郭药师的常胜军组建的一支辽人兵马,其中有契丹人也有在辽国长大的好人,足有十几万之众。他们的打算其实是挺好的,既能让常胜军替自己守护地方,也能让燕云的百姓早些找到归属感。可是金人突然的南下,让转瞬之间完全变了一副模样。所有的义胜军不光没有替赵皇帝帮忙,反而变成了打开城门的内应。以至于完颜宗翰一路打下来连破云中、雁门关等重镇,最后兵围太原……
杜壆对众人点点头,忽然看向林冲道:“他们在等,咱们不如先下手为强。”
“我正有此意。”林冲点头道:“若是能把他们赶回去,咱们或许还能去外围给圣上牵制金贼的步兵。”
身后的袁朗、史进等人见两位主将统一了意见,皆都沉声领命。可是他们都下意识的看了眼对面那足足比自己多了一倍的骑兵,心里都清楚这完全是在拿命来立威。
真正的金兵人少,一些打头阵送死的事情一般都是辽人和汉人降卒去干,不把他们打痛打怕,自己连金人铁骑的面都碰不到,更别说逼迫完颜活女退兵。
没有号角、没有战鼓,也没有令箭。
各军将领的一阵大吼过后,所有大周骑兵开始往前移动,然后加速、最后奔腾……一万多骑兵一路由杜壆、袁朗统帅,一路由林冲、史进、马劲打头,如咆哮的黄河水直冲两侧的义胜军骑兵……
大周骑兵忽然的进攻,让本打算等着中军步卒先下号令的义胜军忽然一阵慌乱,此时几个大将也来不及再等军令,呜呜吹响号角,义胜军的骑兵也拼命的抽动马匹,往林冲、杜壆的大军迎去。因为他们知道骑兵最主要的就是快,若是马势不起,越在后面的人就越是一群站桩的菩萨……
震天的马蹄和无尽的嘶吼,在丹水河南岸的空地上响彻云霄。
听到厮杀声匆匆赶到南边辕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