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泽并不会回信,而柴进也不着急,所以便安心等着看对面的动静。
此时漳河东岸的翟固镇、新寨镇、南水洺镇等等皆已经驻满了梁山大军,柴进还担心吓不到李成、刘豫,让本打算回军濮州的霹雳火秦明,领着人马赶来助阵。
刘豫具体有多少人柴进还不清楚,可根据闻达他们所说,去攻打洺州时带了几千马军、四万步卒,而那些征召的民夫很大一部分被林冲堵在了肥乡城里,现在倒是让梁山辅兵和后勤营省了好多事。
“这岳鹏举也真是的,老娘丢给咱们,自己倒是去当他的大忠臣去了。”
李助很是无奈的对着柴进苦笑道:“也就大官人您性子好。”
柴进微微一笑,他已经听时迁说过碰见岳飞的事,虽然想他来,可也清楚既然那么早就跟着宗泽,肯定受他的影响不会小。
心中笑道:“是咱们的人逃不了,不是咱们的,求也求不来。”
与李助闲聊一阵,忽听帐外传来脚步声,却是神火将魏定国。
“大官人、军师,漳河北岸有动静了。”
柴进和李助闻言立马起身,一道出营上马往西而去。
等他们赶到河边,西岸远处的营帐都已经快跑得差不多了,只有河岸边的人马为守护后路,还在焦急的等待。
“大官人,咱们要不要杀过去?”秦明拱手请命道。
“他们已经准备跑了,不用太过麻烦。”柴进摇头道:“暂且按兵不动,等河岸渡口的兵马退了,让骑兵再去追杀一阵,收点利钱就行,没必要为了宗泽去损伤咱们自己兄弟。”
“末将领命。”
……
刘豫并没有死守洺州的打算和勇气,这个小小的地盘,不足以让他觉得自己可以硬扛梁山和磁州兵马的围攻,所以当年过古稀的宗汝霖亲率一万多人出现在城南兴安镇后,城里的刘豫便传令全军北撤。
宗泽兵不血刃的拿下洺州治所所在地永年县,不急不慢的进了洺州州城。可他眼前出现的一切让他怒火中烧,原本繁华的洺州城已经被刘豫弄得一片狼藉,百姓的尸体遍布各个街道,残肢断臂随处可见……
“这该杀的反贼。”宗泽气道:“宗颖,速速派人安抚百姓,清扫街道,若是有泼皮无赖趁乱为祸者,皆可按贼寇论处……此处交给你了,我得去漳河岸边看看。”
“属下领命。”
在军中宗颖自然只能以职位来称呼,接令后连忙领着人马四散而去。
宗泽领着岳飞等亲军,从东门出了城。他说去漳水,自然不是特地跑去看梁山营寨,而是要去曲周县。
曲周城就在漳水岸边,由于离得太近,若是发生大涝时,城中百姓也没少遭殃。可也因此,站在城楼上便可将对岸的情况看个八九不离十。
宗泽他七十好几胡子花白,可这身子骨却真是没得说,一点都不觉得疲累。众人一路急行,到了曲周地界,可让他们震惊的是,前方自己派来取城的先锋大将王直,居然领着人马在那矗立不动。
王直本是一支义军首领,后来金人南下领着人投奔了宗泽,人也正直武勇颇受宗汝霖看重。
可现在却在此地贻误战机让他很是恼火,狠抽马鞭直往前去。
但是等他们跑到近前,那种愤怒,却变成了无奈与震惊。
曲周城东是漳河,而它的北面还有一条洺水,乃是漳河的支流。可如今曲周城外到洺水之间的广阔平原上,七八千骑兵如狼入羊群一般,在追着要渡过浮桥的刘豫兵马屠杀。前面的人放肆的跑,后面的人拼命的逃更是变成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而王直的前方还有一个身长八尺有余,豹头环眼手执长枪的大将,正领着两千骑兵一动不动。
“这是梁山豹子头林冲。”王直一见宗泽过来,连忙上前交代道:“他说咱们若过去就算是敌人,末将……”
宗泽不想再听这种没一点胆色的话,可他又拿不出理由去骂他,谁让自己没有一支这样的骑兵呢,难道让王直的步卒给刘豫去替死么?
正在宗泽又气又怒的时候,在后面冲杀一阵的梁山骑兵调转马头,以极快的速度重新列好阵势后,与林冲的中军汇聚在了一起。
此时上万匹战马层层叠叠,如林的长枪闪耀寒光,特别是他们所有人那藐视一切的冷漠神态,直如遮天蔽日的乌云,似惊涛骇浪的大海,让宗泽和岳飞都不禁心头一颤,而身后本就没见过多少阵仗的士卒,更是脸色苍白全身发抖,生怕对面不顾一切的直冲过来……
“回营!”
林冲的一声大喝,让所有人心头长松一口气。
一队队战马有条不紊,不急不慢的缓缓从宗泽阵前一百多步外踏过,直至到了最后,除了林冲有意无意的看了眼宗泽和他身旁的岳飞外,其余上万士卒,居然个个面色沉稳,连脑袋都没歪过一下。
这让本就着急的宗泽心头狂呼:有此强军,我大宋天下如何能敌啊?
他以前上过梁山,见到了铺满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