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支勤王之兵的到来,完全影响了京城的局势,女直人的探马不管怎么哨探,都觉得对面最少有十几万人,所以完颜宗望也不敢盲目攻打,一边派人和张邦昌一道进皇宫骂赵桓,一边在等待太原的消息。
可等了五七天,完颜宗翰的人马没看见影子,却看见了装备精良的大宋西军……
虽然是只有几千人马的先锋,可也让完颜宗望吓了一大跳。
他们短短几年时间便覆灭诺大的辽国,自然不是胆小之人,可那时候是无路可走必须拼命,但是现在还不需要,连忙下令全军暂退二十里,避免被宋军围困。
虽然退了,可他们又哪里是没见兔子就撒鹰的主,只是更加靠近黄河沿岸罢了。
可是金人的一切,看在了这支西军先锋的主将眼中,好像是寻到了某种机会。
此人不是别人,乃熙河经略使姚古的义子,有着关中小太尉之称的姚平仲。
他在京城扎下营寨后先去拜见了种师道,然后被人领着进皇宫,向皇帝赵桓说明西北种师中、姚古、折可求等人尽起大军而来,让他放心。
这让赵桓等人不光大喜过望,连胆子也大了起来,封其为前军都统制,也不和金使说和谈的事了。他们也觉得种师道和张叔夜的话有道理,哪怕要谈,也不能让他们随意开价码,至于如何降价,得把胳膊亮出来再说。
等姚平仲出了京城与种师道商议过后,让他领着这支西军精锐顶在最前沿,但是暂时不准与敌交战。
可是姚平仲虽有武勇,但他们姚家和种家皆是西北将门,常年以来总是在暗中比较。而他姚平仲平日里脾气又不太好,很是不讨童贯的喜欢,心中难免有气。
就在他顶在最前端三天之后,种师中和姚古等人的大军陆陆续续开进京师,让姚平仲忽然变得焦急起来。
“官家和老种相公已有决战之心,而金人也有北返的迹象,不如趁他们没有防备,夺这头功。”
他是个胆大之人,想干就干。在没有得到种师道军令的情况下,当天夜里便领着所部人马杀向了金营。
开始还算顺利被他打了个措手不及,可金人毕竟也是厮杀了那么多年,很快就反应过来,把他这几千精锐打得几乎全军覆没,只有姚平仲一个人靠着勇武谈了出来。
但是如今他不敢回京,知道回去必死,连义父姚古也护不住他。一人一骑逃离京城,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他的这个举动,让完颜宗望和金人将领愤怒,更让赵桓和一众中枢大臣好不容易升起的胆量消失殆尽。
立刻严令种师道不准接敌,议和,金人所有的条件都答应。
至此,皇帝吓尿了裤子,百姓遭了殃,而城外好不容易赶来的二十多万各地勤王之兵全都握紧兵器,愤怒、无助、彷徨!
因为那不光是无数金银粮草,还有太原三镇,皇帝因他的胆小就这么白白送给了金人!他这是拿这个天下来填补自己的软弱啊!
种师道看着城内四处为金人搜刮金银的官军,身子不停颤抖,忽然……
只听“噗”的一声,没等旁边的种师中等人反应过来,那具屹立西北七十多年的魁梧身躯重重的倒在地上,悲愤而亡……
“哥!”
“种相公!”
……
旁边所有人齐齐奔到身前,可再也唤不回这位老人,所有人仰天大哭,然后引得城内城外百万军民跟着大哭哀嚎……
哭声震天,引得天地变色。他们为这位老将的离世悲伤,更为这个朝廷,这个国家的软弱而愤恨。
可是他们的哭声改变不了赵桓和白时中、李邦彦的投降,他们在不停的搜罗城中百姓本来担心被金人抢去的钱财,皇宫内苑的所有宝物都被赵桓送了出来,以填补完颜宗望那张血盆大口……
而此时,几个太监从北门而出,赶赴太原城。
……
京城的消息传不过燕山,传不进太原。而这里正有一群英雄在守护他们的忠诚。
金人围城三十五天,不管完颜宗翰如何攻打,可他还是上不了太原城头。城外金人的尸体堆积如山,城内太原军民血流成河……
王禀提着铁枪立于城楼,看着四周如蚂蚁一般的金人却是一脸坚毅。
忽然……
金人的阵中传来了急促的鸣金之声,这让王禀心中疑惑,因为金人刚刚进攻不久,若是无事发生绝不会突然退军的。
与一群将领相商一阵,皆是想不明白。就在他想回城向张孝纯禀报时,却见远处一杆杆黄旗飘飘而来,里面有一个太监被护在中间……
“这是来传旨的?”副将一脸不解的道:“难道是朝廷已经与金人议和了?”
旁边几个离得近的士卒一听这话,皆是面露喜色。
可另一个都监却一脸慎重的道:“将军还需小心,咱们别中了金人奸计。”
王禀微微点头,等不多时,就见那些仪仗停在不远处,一员将领走上前来喊道:“有圣旨到,请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