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陆疏桐对他笑,陆禽脸上惊喜的神色愈发浓郁。
阿糖在后看着,看到自家小姐对她张开口,无声说道:“事不过三。”
阿糖惊讶的睁大眼睛,心里情绪复杂,一方面同样觉得老爷太过分了,屡次想要打骂小姐,另一方面则是担忧,担忧小姐要怎么做……她可不想让小姐背上不孝之名……
看着几人的神态动作,萧则只是笑了笑,似乎并不在意,静静等待陆疏桐的回答。
在众人目光下,陆疏桐说道:“我要一处宅院。”
宅院……
京城的院子是很好,况且还是齐国公给的,那自然就更好……但,这怎么能和做官比?
这死丫头没脑子!
陆禽气急,连忙转向萧则,再度俯身扣头,想要开口,就听齐国公笑着答应道:“好。”
俯身的动作顿住,陆禽脸色变换一阵。
作为驿站驿丞,平日里见的人不少,人情世故他当然比谁都清楚,眼下萧则已经答应,他自然也不能在改口……
小丫头阿糖松了口气,还好小姐没有意气用事。她这样的想法才刚刚冒出,就听陆疏桐接着说道:“还有……”
阿糖的心再次提了起来,陆禽也是一样,他先是惊讶的看了看陆疏桐,旋即又看向上首坐着的萧则。
这时候可不能太贪心了,就算还想要些什么也该等治好了萧老太爷再说。
这是陆禽心里的担忧,同样也是萧则此刻的想法……但,于他来说,也无所谓,或者说,她不懂事,足够贪心,那才更好……
“你还要什么?”萧则问道。
陆疏桐道:“我要,陆禽倒夜香,二十年。”
倒夜香?
他怎么能去倒夜香!
陆禽愕然,张口怒喝:“你……”
他话还未说完,萧则的大笑声将他的声音掩盖。
“好好好,我答应你了。”他没有问为什么,只大声笑着说道。
阿糖掩嘴惊呼,陆禽愤然起身,恨不能将她掐死,可又顾忌到这里是齐国公府,极力克制,不敢妄动。
他红着眼,咬牙切齿道:“为什么?”
陆疏桐瞥他一眼,唇角勾了勾,道:“因为你,令人生厌。”
陆禽拳头攥的咯吱响,待要开口,萧则笑着道:“那我现在就让人带你去看院子,如何?”
如此,是不想让他知道陆疏桐住在哪儿了……
陆禽低下头,心里清楚,今日陆疏桐撕破脸皮,两人关系暴露,自己往后恐怕不会好过……
但他不明白,凭什么这贱婢敢如此行事?她这样做了,他们二人不是一样的颜面扫地?她忤逆不孝的名声难道很好听吗?她这样做了,自己将事情传出去,她这“神医”之名还有什么用?
适才陆疏桐的“规矩”他此刻也已经想明白了,就是为了博名望……名望为了什么?无非有利可图,能借此结交权贵,赚取钱财,可如今得了个“不孝”之名,哪个权贵还敢与她来往?
这丫头是想鱼死网破……
陆禽愤然,心中没有悔意,只有无尽的愤怒。
陆疏桐没有理会他的愤怒,点头对萧则道:“好。”
萧则笑着吩咐下人取来房契带她去看,告知她之后何日开始治病,便让她离去了。至于陆禽,原还想求情,萧则笑了笑,道:“不急,别担心……你还有用。”
他坦然的话语让陆禽心中渐凉的同时,也生出些许希望。
另一边,马车里,小丫头阿糖看着自家小姐,还是忍不住问道:“小姐,虽然老爷对我们不好,但,你让老爷倒二十年夜香,会不会……”
她想说小姐这样做会不会太刻薄了一些,容易引人非议,要是一两年就好了,旁人知道这件事也不会多说……但,小姐是她的小姐,不管怎样做,她都是对的,她也只需要帮忙,不应该质疑……只是,她不想让其他人指责她家小姐不孝……
陆疏桐知道她的意思,但,只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解释。
这二十年,不仅仅是因为“事不过三”……还有,上一世的仇……再者,旁人如何看她并不重要,只要她还有这一身“医术”,总有人求她的时候……
阿糖抬头,看着自家小姐,她分明已经达成所愿,脸上却没有丝毫笑容,阿糖有些难过——是为陆疏桐感到难过。
“小姐你不要难过。”她说道,眼睛渐渐红了。
是啊,不管陆禽如何待她,那始终是她的父亲,伤害了自己的父亲,她又怎么会为此感到高兴呢……
陆疏桐低下头,看着她,抿了抿唇,轻轻点了点脑袋。
亲不喜,旁人待她再好,心中也始终缺了一块儿。更何况,这世间,没有待她好的人……
马车晃晃悠悠在街上驶过,微风吹起车帘,阿糖不知何时已经睡着。街上人声热闹又喧嚣,传入车厢里,陆疏桐只觉得心里闷闷,她从柜子里取出一本书,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