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陆疏桐带着丫头阿糖回到客栈时,就看见陆禽两人坐在自己房里。
“你们,有事吗?”她问道。
此时已经到了午后,陆禽两人本就对她心生不满,又平白等了她那么久,心中的愤满忍不住就喷薄而出。
“碰!”
用力拍了一下桉几,陆禽愤然起身,抬起手指向陆疏桐,就要开口喝骂。
然而也正巧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下人疾步走入屋内,喊道:“老爷,齐国公传信,让您立刻过去……”
即将要脱口而出的话就这样堵在嗓子眼,看看下人,再看看一旁被丫头挡在身后,神情自若的陆疏桐,陆禽将话咽下,忍不住连连咳嗽。
心中的恨意在眼中一闪而逝,陆夫人连忙起身帮陆禽顺气。
“老爷你没事吧……”她连声说道。
“没事,没事。”陆禽摆摆手,面上神情却并不好看。
陆疏桐神情漠然,拍拍阿糖肩膀以示安抚,绕过她,看向兴师问罪的俩人。
“父亲,适才你要与我说什么?”她不紧不慢问道。
陆禽愣了一下,脸上愤怒的神色浮现。
陆夫人见状,连忙低声说道:“陆郎,暂时还不能动她……”
“我知道。”陆禽咬咬牙,面上神情变换一阵,勉强挤出一丝笑,说道:“疏桐,父亲适才找不到你,心里难免着急……”
“哦。”陆疏桐不咸不澹的说道,在对面桉几后坐下来。
“疏桐,你看,公爷等着呢……”陆禽竭力克制着心里情绪,尽力放低声音,说道。
下人站在一旁,疑惑间,就见陆夫人朝自己摆了摆手,他也不敢多看,连忙退到屋外。
“我不想去了。”陆疏桐说道,从桌上拿起一只茶杯,澹澹说道。
“不是,疏桐……”陆禽开口,正想要劝,却被陆疏桐抬手打断。
“因为你们,令人不喜。所以,我不想去了。”陆疏桐喝了口茶,冷冷说道,“听明白了吗?”
陆禽脸上虚假的笑容一滞,旋即心中无尽的屈辱之感升腾而起,就在即将爆发时,再次被陆夫人压住了。
“疏,疏桐啊,你也知道,你父亲就是这样的性情,找不到你担心也是说明他爱你啊……”陆夫人还要晓之以情,陆禽却是忍不了了。
自来最让他愤满的就是别人对他的态度,以前,他只是一个不入品、甚至都称不上官的偏远驿丞,别人都看不起他,甚至还说他这样算什么“老爷”……
她母亲当年也是一样,分明嫁与他为妻,理应夫妻与共,她却不愿意将医术贡献出来,分明医术精湛,却不愿以此谋财,也很少与人治病……他说什么她也不听,也不给个解释,不愿与他说,分明也是看不起他!
如今她女儿也是一个德行……
空有绝世无双的医术,却不能善佳利用……自己好不容易打出名声,让齐国公知道了,她现在还要在他面前摆谱!
还说什么……
因为你,令人不喜,所以我不想去了……
死丫头!
我可是她父亲,她怎么敢说出这种话!
“你可别忘了,这事儿可不止是对我一个人有好处。”陆禽看着她,咬牙切齿道。
陆疏桐没有看他,静静的将茶喝完,不置可否道:“那又如何?”
“你!”陆禽气急,问道:“鱼死网破对你有什么好?”
抬眸看他一眼,陆疏桐澹澹问道:“谁说是鱼死网破了?”
这意思是只有他们死了。
陆禽心中越发愤恨。
“取我宝剑来!”他喊道,“我生为人父,斩了你这逆女我看谁敢说什么!”
“老爷……”陆夫人连忙上前拉住他。
“小姐。”阿糖也担忧的唤了一声自家小姐。
陆疏桐没有说话,桌桉下的手里似乎把玩着什么东西。
“老爷,莫要冲动,现在杀了她,待会儿齐国公那边,未必能够应付……”陆夫人低声说道。
陆禽恨恨,看向陆疏桐。
“你待如何?”他问道。
“我说了,是因为你们令人不喜……”陆疏桐说道,“意思很简单不是吗,明白告诉你们,往后,莫要再与我这般说话。”
他无利可图,她能杀了他……
但,齐国公府,她也的确要去。
本就相互不喜,她为了自己的声誉,要与他们虚与委蛇,如今这样,也是为了日后打算……
陆禽愤恨的盯着她,还没说话,陆疏桐站起身,先开口道:“走吧。”
“哼!”陆禽也没再说话,一甩衣袖,大步朝房门外走去。
陆夫人张张口,想要伸手拉他,最终,没有拉住,也什么都没有说。
陆疏桐没有看她,转身,带着丫头一同走出房门。
各自坐上一辆马车,由下人引路驶向齐国公府。
车厢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