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能猜到你要给我说什么。”王宇表情平淡,他与嬴政两人彼此熟知,知面知心,看着嬴政那副夏日花开般的笑容,基本上就明白政姐想说些什么了。
毕竟自己这次醒来,突然多了俩流淌着自己血脉的女儿,这种事情说起来还是有些惊悚的。
“你不生气便好,我一直害怕你为愤怒于我。”嬴政在心底松口气,说到底,自己借着那几枚七寸的蛇鳞,采取了很隐秘的法子,瞒着王宇诞下亥儿和苏儿这件事,确实是有些不妥。
“一开始确实是有那么一瞬生气,但后来想着政姐你死都死了,我还能把你的坟给刨了不成?再加上亥儿在宫中过的实在是苦,我还能对着孩子撒气不成?”王宇叹口气,裳仪最开始告诉他这件事的时候,那愤怒的情绪也只是一瞬就闪过。
提到胡亥,嬴政表情上也是出现一抹心疼,她对那两个孩子,总是亏欠的。
大女儿年幼之时,便送往边关,镇守帝国边境,小女儿更是被自己的遗命束缚住,留在风起云涌,朝不保夕的咸阳中。
“我对不起她们。”嬴政长长的叹气,“她们……现在怎么样?”
王宇捏了捏嬴政的手,“不太好,苏儿还好些,至少有一整个长城军团为她做后盾,可亥儿留在宫中,处境艰难,我这次来将你唤醒,正是为了找到进入咸阳的法子。”
“与我想的一样。”嬴政双眼微红,一想到两个女儿的境地,身为母亲的她就感到心疼。
但是别无他法,她嬴政的孩子,生来,便是要面对这些责任的。
人皇之女,安能骄奢侈靡,得一安稳人生?
“苏儿呢,已经磨炼出来了,是个水灵灵的姑娘,剑法很像你,已经能斩大妖了,亥儿呢,你也放心,我留了许多法子护她周全,这次进咸阳,哪怕不能将她劝出来,也须得给李斯那混账给了结了,不然真当我王宇泥捏的没脾气。”
王宇见嬴政已经有些自责,便出口宽慰道,“不过亥儿是真像你,倔的很,我上次去咸阳就没能将她接出来。”
“天下局势逼的我如此啊。”嬴政长长叹口气,然后轻轻举起一只手,一把虚幻如影的银白色长剑,便在手上浮现出来。
剑柄如一尊腾飞的玄鸟,剑刃银白如霜雪,气势惊人。
天问。
王宇看着这把熟悉又陌生的长剑。
“在伐天失败身亡之后,天问就折断了,现在哪怕是我,也只能唤出昔日的残影了。”嬴政垂下眸子,语气落寞。
“王宇,朕的天下,现在很乱吧?”
随后嬴政反手斩出一剑,这一剑平淡无奇,好像乡下的稚子随意的挥动手中的木棍,随意随心。
但剑挥出的后果却无比惊骇,天空上原本厚重的像是塌下来一般的云层,被这一剑轻松写意的斩开,好像云海都在这一剑下被斩成两端,露出云后原本澄澈的夏日天空和一道道诡谲涌动的纹路。
王宇轻轻眯着眼看着嬴政这开天般的一剑,他感觉现在嬴政似乎已经比的上神话时代的那些人皇了。
仅仅手持演化出来的天问,就能达到如此效果。
嬴政冷眼看着天空,嘴角微微翘起,“天上的仙家,还是和当年一样蠢。”
“和当年一样蠢,没有半分进步的仙人,与虽然更进一步但却早已支离破碎,不生不死的嬴政,也确实不失为好对手。”
天空云层一阵凝结,大有再次汇聚之势。
嬴政扬首,爽朗的笑道,“不过嬴政当年身边无王宇作伴,如今时日不同以往!”
“燃火!”
她清喝,挥手,长剑在空中化出一道清越的剑光,随着一声剑鸣,周围的白色火海凝聚成一缕缕浓缩的火苗,吸纳入天问之中。
得了白火的天问,形体也更加凝实,几乎让王宇感到心惊的力量在剑身中涌动。
这就是人皇亲自握住属于自己的神兵的场景。
天地为之动色。
人皇持皇器,号令天下,天地动容。
“可惜,生前未能走到这个地步,反而死后与你在一起,却误打误撞闯入这一境界。”嬴政由衷的感叹道,“若是我那时有这般实力,伐天一役,鹿死谁手还真难定,看来朕命中还真是缺你啊,王宇。”
王宇看着这一幕,心中思绪万千。
一是像政姐居然在死后走到如此境界,二是在想,季儿这小丫头,日后是不是也会走到这种地步?
“好了,别瞎想了,你那徒儿日后也会到达此境界的,那丫头天赋过人,绝不逊色与我。”嬴政倒转天问,用剑轻轻拍了拍王宇的脑袋。
与赤霄不同,天问对王宇十分温顺,哪怕是有人用天问捅王宇一下,这天问的锋锐也绝不会伤到王宇半分,就如同季儿当初徒手握住赤霄那斩断一切剑刃却不受一点伤一般。
被识破心机的王宇并未多想,反正好多年前与嬴政相处时也是这样,政姐看人心有一手的,王宇一度怀疑政姐修了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