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一次抓回来八百余壮丁?”听到景洪大回报,张献忠兴奋的搓着两只大手,嘿嘿笑着说道:“去给军师禀报,让他也高兴高兴!”
这一次,他学乖了。
茅元仪的‘神机妙算’委实惊人,随随便便掐掐手指头,便可知晓哪个方向、什么位置有肥肉吃……
“对了,吩咐下去,宰几十只肥羊,搬一百坛好酒,咱得庆功!”
“顺便请军师过来喝酒吃肉!”
小兵乐颠颠的下去,张献忠坐在虎皮上,时不时的咧嘴大笑。
过瘾,实在太过瘾了。
这转眼之间,自己手里就有了一支千人铁军,啧啧,大明狗皇帝,这百万里锦绣江山就先替咱老张经略着罢……
……
听到小兵禀告,茅元仪却只是笑了笑,道:“不就是八百壮丁么,就这点出息?等以后有了千军万马,还要如何庆贺?
你去告诉皇帝陛下,山人还要修炼,就不去凑热闹了。”
小兵张了张口,转走便走。
整座山寨里,谁都知道军师的厉害,掐指一算便知千里之外的大小事,简直不是人。
“李姑娘,来,给我再舀一碗小米粥。”
关上房门,茅元仪端一碗热粥慢吞吞的喝着,思量着,两根修长手指在桌面轻轻叩击。
“先生,咱们……真的要留在此地造反?”
李三娘仔细瞅着茅元仪清瘦脸庞,颇为关切的说道:“那个土鳖皇帝张献忠,绝非善类,表面忠厚老实,实则贪图小利、心胸狭隘,等到山寨实力有多积蓄,必然会下手害你性命。
先生,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茅元仪轻笑一声,道:“就他?”
剩下的话他没说出口。
不就是一个土鳖么?
要说对手是草包皇帝朱由检,他茅元仪打心眼里觉得敬服,不要说想着要造反,就是别人想要对付那家伙,茅元仪都不会答应。
“自以为是的人,往往都混的不好,这可是先生您亲口所说的。”李三娘掩嘴笑道。
茅元仪哈哈大笑,摆手笑道:“不是我看不起他,而是我知道他的软肋。”
“此人正如你所说,骨子里就是一个小人,偏偏想着要干一番大事业,那就是德不配位,迟早会遭受天谴的。
我们所做的,不过是让他提前心态膨胀、炸裂而已,算不得什么。
我有一位至交好友曾经说过,想要一个人灭亡,就先让他膨胀……”
李三娘眨巴着眼,轻声叹道:“还别说,此话、颇有几分歪理呢。”
……
……
不过半月时间,二龙山实力大涨。
有钱有粮有新式火器。
更重要的是队伍迅速扩充到一千两百余人!
如果有一批战马就好了……
张献忠在北蛮地方当马贩子,清楚里头的行道,所以,一旦有了余力,便开始捉摸组建骑兵的事情。
这一日,酒足饭饱后,他迈着方步来到茅元仪所住的独门小院。
还未开口说话,先是一阵爽朗大笑:“哈哈哈,军师大喜,军师大喜啊!”
茅元仪正坐在一颗歪脖子树下读书,听到土鳖皇帝的话,微微侧脸,皱眉说道:“不过就是两三千匹战马,陛下都能欢喜成这般模样?
有朝一日,陛下若有铁骑三十万、步兵百八十万的,又该如何?”
张献忠干笑两声,道:“原来,军师早已成竹在胸啊?”
茅元仪摇摇头,淡然说道:“战马之事得抓紧些,最好能一次弄来五六千匹,过段日子,我再想办法给陛下弄来三五千大明老兵,保证让你能够攻打西安府。”
张献忠吃了一惊,道:“军师、此话当真?”
茅元仪道:“眼下大明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关中一带大旱连年,百姓们背井离乡,拖儿带女的往外面跑。
陛下,你说说,当下要紧的是什么?”
“屯兵百万,夺取大明天下?”
张献忠一句话说出口,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搓着两只毛茸茸的大手,憨笑道:“寡人对国家大事一知半解,还望军师不要笑话……”
茅元仪:“……”
这个土鳖皇帝,一会儿自称为朕,一会儿又变成了寡人,时不时的还冒出一句俺。
简直了。
“陛下乃真龙天子,山人岂能笑话?”茅元仪叹一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眼下最要紧的,便是广积粮、高筑墙、缓称王啊陛下……”
“对对对,寡人还把戏文中的这句话给忘了,朕是该死!”张献忠哈哈大笑,十分豪爽的挥一挥大手,道:“那就赶紧弄粮食!”
茅元仪点头,道:“这就对了,这兵荒马乱、饿殍遍野的世道,只要手里有粮食,谁就是大爷,就是皇帝万岁,谁还在乎你姓张姓朱?
故而,山人给陛下定下一策,定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