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在望有些无奈:“公主啊,成王殿下我可惹不起,您磕着碰着,他回头再把我剁了,我家里可还有个爵位等着我。”
她不想死。
玉川说道:“我就跟在你后头,不乱走也不乱看,绝不给小侯爷添麻烦。大哥问起来还有我呢。”
说话间,赵延已叫人备好马车,挑好侍卫。姐弟两一个动情,一个动武,一左一右把陆在望架上了马车,而后兴冲冲的问她:“去哪儿?”
陆在望挣扎一番,“要不去永宁侯府!公主方才不是说想见我三姐姐吗?”
赵延问道:“本殿下大哥的府邸是比你家的小吗?本殿下出了成王府进永宁侯府,图什么?”
玉川虽没说话,却也不像愿意。陆在望劝阻不动,只好提起精神,“那便先去梁园吧,那常有杂剧说书上台,点心菜色也好。时辰不早,去了正好用午饭。”
赵延和玉川双双点头,马车便奔着梁园而去。安顿了那两位祖宗,陆在望把江云声拉出厢房,“咱俩今天可得打起精神,里头两位出了差错,咱俩就预备一道亡命天涯吧。”
江云声那从晋到北梁溜达了一圈的神思可算归了位,惴惴道:“我还是第一次看见皇子公主。”
月前他还是个街头卖艺背粮的二流子,如今居然和天家贵胄坐一桌席,际遇之高低,令他如坠云雾。陆在望冷笑一声,“爷还是个世子呢,你见我的时候怎得不知道怕?”
江云声怪异的看她一眼,“你哪里像?”
她不服气的抖抖衣袖,“本世子说话你听见没有?”
“听见了。”江云声又皱了眉,他方才短暂沉浸在自己跌宕起伏的人生里,此时脑子一清醒,也觉出麻烦,“那位公主瞧着太柔弱,我看她戳一下都得晃晃,不如别叫她出这酒楼。”
陆在望和他所见略同,不住点头。
梁园虽只是个酒楼,但极气派,前后左右五座楼,五座楼围着个巨大的戏台,是为选花魁和鉴酒会。而各楼间各有三层鹊桥相连,每座楼内中央也有戏台,有临戏台的厢房,也有临街的。而最贵的五间厢房在各座楼顶,往内能看楼内戏台,往外能看外戏台,还能凭栏远眺街市。
陆在望为了不让他俩乱跑,一出手自然是最贵的,可惜梁园此时既无鉴酒会也不选花魁,玉川和赵延看了一回戏,听了一回书,吃了一回饭,将至傍晚,姐弟两个便双双起身,陆在望暗道总算混过了一日,眼看就能摆脱了这俩祖宗。
谁知玉川和赵延一出门,便被街上各色的小摊又困住了脚,一会看看吃食摊上正煮着什么,一会上杂货摊子上摸摸,玉川的容貌过于出众,恨不能一条街的目光都粘在她这,王府的侍卫只远远跟着,江云声和陆在望只好一左一右的挡在她旁边,陆在望耐着性子哄劝:“公主,街上人杂,尽快回去的好……都喜欢那我把这摊子买下来你推走行不行?”
可玉川只是喜欢看,并不买,来回晃了五个摊子江云声就有些不耐烦,低声对陆在望道:“她怎得有点不识抬举。”
陆在望也劝的口干舌燥,赵延她自然不担心,这位爷正兴致勃勃的蹲在打铁铺子前偷艺,黑脸被炉火映的通红,只差撸袖子亲自上去试试。
玉川瞧见路对面竖着插满闹娥的草木棒子,登时被吸住目光,陆在望稍没注意她提着裙摆就要过街,这时,街上恰有一辆载满人的牛车行过,玉川忽然出现倒惊了那车夫和乘客,街上一阵惊呼,江云声眼疾手快,一步跨过,扯着她的胳膊生拽了回来,他束手束脚逛了一日本就憋屈,此时喝道:“有完没完!”
牛车安然行过,他把人扯回来就松了手,余力未尽,玉川脚下不稳,轻呼一声,陆在望窜上前接住她,玉川便跌在她怀里,她无奈道:“公主,这是街市。你不能乱跑。”
江云声是市井中混惯了的,见的人大多数是穷苦百姓,他觉着这公主金贵麻烦的要命,拧着眉没好气道:“公主,你行行好,想想咱们这些人。你若乱跑伤了胳膊腿,吃罪的还不是我们世子?她可并无过错。”
他顾及对方是姑娘,把后面的话忍了回去,出门前百般答应不乱跑,一上街就不作数,闹的陆在望一路战战兢兢。
仗着自己是公主,半点不为人考虑。
玉川站稳后抬头飞快的看了一眼江云声,见他满面不耐,又低下头去,面上红扑扑的,小声道:“对不起。”
江云声撇过脸,她又转向陆在望,“小侯爷,给你添麻烦了。”
陆在望见她被训的面红过耳,心里啧啧称奇。倘若换了个跋扈的,江云声的行为可够下大狱的。庆徽公主无非是鲜少出宫,贪宫外的新鲜,也不算罪过。她便摆摆手,叫对街那卖闹娥的人过来,挑了个精致些的在玉川发间比了比,“公主喜欢这个?我瞧着也好看,挑几个带回宫,算我一点小小的见面礼。”
玉川抬起脸来,冲她歉疚一笑。
而她依旧不敢看江云声,此后老老实实的呆在陆在望身边,等赵延看完锤铁心满意足的找回来,她主动拉着赵延回王府,赵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