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在望还在犹豫,赵延已经拉着玉川站了起来,一齐眼巴巴的瞅着她。
陆在望点头,“可殿下不在府上。”
赵延略看了一眼,面上依旧倨傲,不甚在意。
赵延一挥手,“大哥今日进宫议政,今儿你怕是见不着他。别站着了,进去说话。”
赵延不信,预备上手试试时,她又扭开。只见赵延身后的那位少女团扇遮脸,露出秋水似的一双眼,颇好奇的盯着他俩。
赵延皱着眉,伸手把她扒拉了一圈,“几日不见,你怎得越发不像个爷们?身上有二两肉吗?永宁侯见天的不给你饭吃?”
玉川呀了一声,“原来是世子。”她走上前一步,仔细的看着陆在望的脸,“我方才看,便觉得像极了陆三小姐,只是不敢说呢。”
庆徽公主瞧着,和赵珩就很像一家子出来的。她容色极妍,通身并无华贵繁杂的配饰,可一言一动间就透出不凡,连她素衣裙边都未肯乱动,决意不沾一点凡尘。
陆在望看她一身气度便知不是寻常人,果然听赵延介绍道:“这是我姐姐,庆徽公主。”
见她点头玉川接着道:“我在宫中长日无聊,想到大哥府上住几日,你叫她常来陪我玩可好吗?上次在宫中见了,我很喜欢她。”
她被这两道灼灼的目光盯的屁股着火一般,赵延只当她同意,出去叫王府管家点几个侍卫随侍,玉川则站在她面前笑盈盈:“陆小侯爷,今日劳烦你。”
陆在望求救般的去看江云声,那厮盯着院内的石头愣神,别说眼力见了,那是压根眼耳口都没带。陆在望递眼风递的两眼劈叉,只得叫:“江云声!”
他茫然道:“办事?你不就是要到成王府办事?还有甚?”
赵延哼道:“怎得哪哪都有你?”
成的启发,觉着江云声作为一个侍卫两手空空不太象话,预备给他配点装备,再培养培养他的眼力见。
陆在望摆摆手:“哎呀殿下休要取笑,休要取笑。”
她赶忙行礼作揖,“失礼失礼,不知是公主殿下。”
赵延又对着玉川道:“这是永宁侯府的世子,陆之洹。”
玉川柔柔的瞪了赵延一眼,怪他多嘴多舌。陆在望只得先含糊过去,“自然是家姐的荣幸,我回去就跟她说。”
像赵珩,他只用眼神支使近侍,能显着自己高深莫测。
江云声慢吞吞的回过脸来,她又道:“咱们今日府上不是还有事吗!”
原本以陆在望的身份,认识公主皇子也不稀奇。可由于她早先给世人印象太差,陛下也知道陆进明膝下有个极顽劣的儿子,生怕她把不良之风吹入宫墙之内。故而这还是陆在望第一遭见到公主。
正说着,一乘颇为低调的青帏马车从街口过来,缓缓停在成王府门前,马车边随侍的侍女和侍卫皆垂首静默,一举一动极有章程。那势利眼的门房忙不迭的提着衣摆迎了下来,先跳下来一个略黑的少年,而后侍女从车后取了小凳来,扶下一位带着素衣少女,她盈盈握着一把团扇,略遮着脸。
那少年准备回身和她说话,一扭头却看见了陆在望。他眼风一扫,陆在望便颠颠的跑了过去,“哎哟!八殿下!”
赵延正是爱玩爱闹的年纪,玉川自小拘在宫中,素日憋闷,今日出宫也是为着散心,自然心动。说起玩那她可就来劲了,可这两位身份贵重,她又怕出了差错,一时不敢轻应,便道:“我自然是好,只是怕成王殿下怪罪。外头三教九流无所不有,公主尊贵,怕被百姓冲撞,那我可就罪过大了。”
陆在望一怔,又想起大姐姐传的话,怕不是公主见赵珩对“元嘉”青眼有加,预备着做大媒呢?她要是敢把元嘉往成王府带,不如自己找个坟头钻进去,省的爹娘亲自动手。
陆在望应下,江云声站在石狮子旁边摸来摸去,她叫了几声他才跟上,陆在望道:“这是我新找的侍卫。”
玉川忙道:“南元使者进宫,晚间有宫宴,大哥今日得很晚回府呢。”
陆在望仍旧笑嘻嘻:“殿下此言差矣,我可有日子没见着殿下啦!”
陆在望道:“殿下有所不知,我这是上军营练的。”她抬起自己小鸡崽子似的细胳膊,重重拍了拍,“看的不显,其实都是肌肉!”
玉川面有失落,赵延却不在意,“王府侍卫众多,随意带几个远远跟着,出不了差错。况且你不也有近身的侍卫吗?大哥那里你不必担心,就说本殿下逼迫你带着咱们去玩,这还不妥?”
赵延对玉川说道:“你可别不信。这小子还欠我一顿席面,咱们今日恰好撞上,不如就今日。就叫他领着咱们玩一日。”
赵延问她:“你来找我大哥?”
幸而赵延此时插嘴道:“二姐,这你可错了。你想好玩,不应当找陆三小姐,应该找他。”他瞥了陆在望一眼,“陆小侯爷那可是城中出了名的无事忙。”
一行人进了王府的月明阁,各自落座后公主才侧身问她:“陆小侯爷,你三姐姐在府上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