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没问他的意见,眼下也不采纳。
一路到车子旁边,南迦才掀起眼皮子,沉声说:“这是我的选择,用不着外人干涉。”
不经意间看到她脸上不掩饰的厌烦,徐行简顿住,像被掐住了喉咙,一时语塞。
打开车门,南迦冷冷说:“我家的事,也不需要劳烦你跑来跑去的。”
头一回被这么对待,徐行简张不开嘴应答,搜肠刮肚都讲不出来。
弯身坐进车里,系上安全带,南迦说:“以后我会自己解决。”
语罢,发动车子,转方向开出去。
留徐行简站在原地,头也不回地开远了。
没拿南母做的吃的,一并丢下。
这一出不愉快没带来一丝影响,无足轻重。
十几天后,南迦仍是毅然决然辞职,走出理工大。
恩师帮她搞定了违约的后续,无需她操心。
又两个月后,接近暑假那会儿,南迦的设计工作室开办了在国内的第一个展会。
规模不大,但邀请的嘉宾挺多,有业界的同行,有国外来的有人,还有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所谓名流。
彼时的南迦没能力请到那么多嘉宾,人家也不会卖她面子,都是恩师出面帮的忙,全靠老师的人脉交际网。
纪家公司里的某高层就在受邀之列,这就有了又一次的见面。
纪岑安的出席是意料之外,不在原本的计划中。
南迦到门口接应,看到是这位,霎时还怔了下。
但显然,纪岑安对南迦没印象,早忘得一干二净。
恩师先反应过来,上前迎纪岑安他们,请人进去。
与前三次的碰面大差不差的,纪岑安这回还是中性风的打扮,白T配牛仔裤,脚下是限量版的球鞋,连身正式的行头都没穿,更别提精心准备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纪二小姐只是兴致偶然到这儿凑热闹,不打算参加此次的展会。
实际也的确是这样,纪岑安是为了甩开家里的长辈,找个借口出门透透气,搭自家职员的车子来找个消遣而已。
可不管原因为何,对方有没有那份心意,人都到门口了,南迦不得不上去,处变不惊地应对。
看出纪岑安应该不会在这儿久待,估计只是走个过场,这边也顺着给台阶,缓和一下气氛。
恩师在中间打圆场,在另一位宾客的介绍下,笑眯眯和纪岑安攀谈。
南迦站在一旁,余光由那人脸上掠过。
仅只轻轻的一眼,转而又别开了,自然而然地望向其他客人。
纪岑安也在同一时刻看过来,眸光如水,静静落到她身上。
恩师把南迦介绍给大家认识,让南迦一一向新来的宾客打招呼。
头一个见的就是纪岑安。
当作从没遇到过一次,南迦镇定自若,施施然伸手,像对别的客人一样,既客套又不失风情,轻声说:“纪小姐,久仰。”
纪岑安却没有表示,不吃这套,不喜欢握手,只疏离冷淡地说:“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
一点不懂人情世故,当场就拂这边的脸子。
终究是经历过风浪,不至于因此就下不来台。
南迦放下胳膊,平静说:“那您里面请,先进去看看。”
纪岑安嗯声,一副来收债的架势,好似这边欠了她多少钱。
恩师趁机打配合,赶紧把这个不请自来的祖宗引进去,也将另外的宾客喊上。
避免又再冷场,堵在大门口搞得那么生硬尴尬。
因着纪岑安的加入,这场展会变得不如预想中顺利。
那些个本该是来捧场的宾客对纪家二小姐很热情,总是凑上去套近乎,全然忘了此行的目的。
南迦作为东道主,反而是被冷落的。
以为纪岑安只是待不了多久就要离开,但出乎意料的,这人迟迟没有离场的打算。
恩师硬着头皮帮徒弟主持场子,几度拉回那些趋炎附势的势利眼的注意力,费了一番力气才得以使展会继续下去。
然而始作俑者还是站在那里,从头到尾旁观现场,没有要低调一些的意思。
南迦换了身新的礼服出来,尽量帮忙维持展会。
纪岑安在看她,守在台下,目光直直定格在她周身。
完全不避讳场合,坦荡地瞧着。
等到下去了,萦绕在身上的那股子视线才“消失”,不再那样明目张胆。
那次展会总共展示了二十多件作品,都是南迦的个人设计。这些东西有一部分将在现场卖掉,凡是被邀请的宾客都可以出价。
这个环节是恩师帮忙主持,受邀的众宾客也挺上道,没出什么岔子。
南迦环视四周,没瞧见纪岑安的身影。当是人已经走了,她稍微松了口气。
但不如所期待的,纪岑安非但没离开,还托相识的老板代为拍下了其中一件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