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他幽深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目光,邹太傅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太傅这些时日辛苦了,等到事情告一段落,朕的身体好些,一定让太傅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邹太傅倏得抬头,见他面上并无异色,眉头微微皱紧了些。
两人出了殿门后,魏相犹豫着将人叫住:“陛下刚刚那话……”
“你要知道,我们做臣子的不光要替陛下分忧,更要为陛下着想,如今朝中初定,正是充盈后宫,稳固人心的大好时机,你我绝对不能看着陛下一意孤行下去。”
“陛下是个非常有主见的人,这样做真的能瞒过他的眼睛吗?”魏相动了动嘴唇,终是将心里的想法压了下去。
金风岩在朝时,他便没多少存在感,如今新帝登基,情况不明,轻易还是不要出头为好。
书房内,直到确定两人走远,萧云烨终于控制不住,捂着胸口剧烈的咳了起来。
直到面前递过来一个药碗,他才勉强将口中的血腥之气压下。
“早就说过让你卧床休息,再这样折腾下去,能否坚持到人回来都不一定。”
上官泓将不悦的将药碗又递近几分:“抓紧喝了,虽然不能起什么太大的作用,但总归能减轻些你身体上的疼痛。”
萧云烨接碗的手顿住,看着他的眼中闪过惊诧。
上官泓叹了口气:“我日日为你把脉,又如何不知,这毒已经浸入到你的五脏六腑,你竟然能忍着一声不吭,倒是让我十分佩服。”
“已经习惯了。”
知道他后一句是在挖苦自己,萧云烨并没有生气。
一向来无影去无踪,自由散漫惯了的人,这段时间却一直留在宫里,绞尽脑汁的在为他研究药方,这份情谊他记在心里。
听见他的话,上官泓的表情有一瞬间错愕。
到底要经历怎样的痛,才会云淡风轻的说已经习惯了?
“不管阿音那里有没有找到血珍珠,我都必须要肃清朝政,保她余生安泰无虞。”
上官泓自然是无法理解这种不顾生死的爱情,但他也没再说让他卧床休息的话。
看着人乖乖把药喝了,又为他诊了一回脉,然后便回去继续研究药方了。
叶清音和陈玉几人快马加鞭,赶到京都时已经是二月中旬。
此时京都刚下过一场小雨,地面结了一层薄冰,潮冷的风吹在身在,寒意能钻进骨头缝里。
但叶清音的心却是澎湃的。
即将要见到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了,不知道此刻他在做什么?
“站住,什么人?”
宫门口的守卫看见当先一人快马冲过来,赶紧出声呵止。
叶清音将腰间的令牌扯下,亮在他面前。
“属下参见娘娘。”守卫见状,立马将身体让开。
“长能耐了,竟然连我配的药都敢偷偷倒掉,你就折腾吧,自己什么身体状况你不清楚?不吃药,你现在随时都可能会毒发身亡。”
“你这药里有安神的成分,我吃了会睡过去,朝中太多事情要处理,我现在已经没有时间能够浪费了。”
“好,好,身体是你自己的,愿意折腾我也管不了你,现在我就出宫,省得在这里惹气,你不想活,我还想多活几年呢,我上官泓要是再管你,我就剁了这双手去喂狗!”
说罢,人已经一甩袖子朝殿门口走去。
萧云烨知道他碍于身份已经尽量在压制怒火了,若是依照他以往的脾气,怕不是要说的更难听些才肯罢休。
上官泓怒气冲冲的拉开殿门,正好同赶过来的叶清音撞个正着。
“娘娘?”
“泓先生,我带了血珍珠回来。”叶清音高兴的将血珍珠拿出来,便迫不及待的问:“云烨现在身体如何了?他在里面吧?”
上官泓下意识点头,不等再开口,便觉手上一沉,眼前的人影已经越过他进了殿里。
看着手上用木盒里面躺着的那枚鸽子蛋大小的血红色珠子,转头便也跟进了殿里。
叶清音进到殿里,一眼看到了坐在案几后面的青年。
一段时间没见,整个人越发清瘦了。
即便隔着衣料也能看出他身上突出的骨节。
原本就白的面庞,此刻已经近乎苍白的近乎透明,长直的睫毛下,是遮挡不住的青色。
“云烨。”她轻轻叫了一声,座位上的人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倏得睁开眼睛。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