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执正一路被人护送着来到了靖安司,时间已经是快天亮了。
靖安司内,吉温被征用,瑟瑟发抖的呆坐着,元载王蕴秀两人被关押,此时由受伤的姚汝能主事,书生岑参辅助。
想起秦王的话,说靖安司内有几个青年才俊,帮忙考察一下这些人的才干。
于是,何执正吩咐,召集靖安司内所有人,除了护卫的右骁卫和旅贲军。
“怎么还有一女子?你是何人?”何执正指着王蕴秀问道。
元载在狱中已经叮嘱过了,王蕴秀大方走出来行礼道:“小女子王蕴秀,家父王宗汜,见过何监。”
哦……王将军之女,那不是外人,你且站在一旁。
“那你是何人?”何执正指着元载问道。
“他是大理寺评事元载,今日我请来帮忙的,同时也是我的护卫,自己人。”王蕴秀抢着说道。
元载行礼,站在了王蕴秀身旁。
点了点头,何执正又看向了书生岑参,看他一身布衣,“你又是何人?靖安司重地,怎么会有百姓在此?还带个孩子。”
“仙州岑参……”
“我是五叔祖……”
“轰出去……”
岑参大喊道:“我是刑部李郎中请来,给司丞李必当副手的……”
且慢!
“你说谁?刑部李郎中?那个李郎中?”何执正慌忙叫住。
姚汝能解释道:“就是今日一直跟着张小敬办案的那个,兵部郎中李五。”
嘶……那不就是秦王殿下?原来他是秦王的人。
“好,那你可以留下,李必不在,你可暂代靖安司丞之位。对了,这孩子是怎么回事?”
姚汝能解释说:“这孩子也是李郎中带来的,今日一直留在靖安司。之前龙波带着蚍蜉一行人冲击靖安司,是这孩子一人力挽狂澜,打倒了所有贼人,否则靖安司损失惨重。”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何执正蹲下来,慈祥的拉着李大力的手,“那李郎中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五叔公,吩咐我今天就留在靖安司,保护靖安司的。”李大力指着吉温说道:“他是坏人,带着一群右骁卫过来占领了靖安司,我本想将他们全打倒关起来的,但是书生哥哥拦住了我。”
原来也是秦王后人,何执正点了点头,吩咐岑参好生看护这孩子,随即,眼神冷冽的看向了吉温。
吉温瑟瑟发抖,不太敢看这位文官表率何执正,“新丰县丞吉温,见、见过何监。之前李郎中吩咐,征用下官留在靖安司帮忙,您,您请吩咐。若是用不着在下,请、请下官离去,好跟右相复命。”
“拿林九郎来压我?哼!老夫虽然没有他官阶高,但还不至于怕了他。既然是李郎中的吩咐,那你就留下听用吧,若敢有异心,立时羁押问罪!”何执正厉声呵斥,吓得吉温哆嗦着站在元载身后。
认全了众人,何执正走上中央,看着下方所有人问道:“靖安司成立,本是追查狼卫。但今日又遇到了阙勒霍多伏火雷案,兴庆宫大火,已经确定龙波的目标。那边自然有人善后。靖安司现在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找出龙波的幕后主使。李必不在,岑、岑书生,你暂代司丞,你来主事。”
岑参诧异的看着何老头说道:“不是你吗?现在恐怕整个长安的官场都认为,是你在替太子争夺位子、是你,唆使人刺杀林九郎、以及刺杀皇帝……”
“不是我!”何执正重重顿着拐杖,大声辩解道。
岑参嘶吼道:“就是你!巳正末,李必办案之初,你大醉来司,砸坏了重要的长安沙盘,然后口口声声说,‘长安毁了!’为何?为何?”
“那是因为你知道,你的计划正在进行,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的愧疚,对吧?”
面对书生的质问,何执正气喘着说道:“前夜我和圣人聚饮,圣人不听劝阻,执意要将天下权柄,交予林九郎,林九郎!此后,焦遂起了一卦,他说长安只能再安十年,十年之后,必起大乱!长安将兵乱血洗呀。”
说到情绪激愤处,何执正直接弃掉拐杖,“假如,我能再年轻十岁,哪怕再年轻五岁,我也会当夜谋划,劝阻圣上改变政令。可惜……我没有时间了。”
说着说着,头痛病犯,颤抖着掏出药瓶,在主簿安柱国的帮忙下,服下几颗镇痛。
听完这么一番话,岑参苦笑摇头,“明白了,原来如此。呵呵,给你洗白,也就是给太子洗白,然后让你们这些人,继续玩着——权斗之戏?”
“呵呵,哈哈……只可惜,程某没兴趣!”
说完,书生愤然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