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疑惑不解的目光下,何执正朗声道:“后世万代将会记得,煌煌大唐是由你四郎而衰,此罪名,你就自担吧,别再遗祸子嗣!”
被这老头指着鼻子痛骂,老皇帝养气功夫很好,坐在龙椅上反问道:“我是大唐圣人,我造长安盛世,让大唐人口增至八百余万户,四千余万口。律法经济、天文数术、诗画将造,无不引万国寰宇惊叹。我赐外邦一个织造图样,他们举国欢庆,高挂庙堂之上。衰在何处啊?”
何老头拍着大腿说道:“那是从前!”
“那时,四郎还亲身游历江山,亲视四方政务,那时四郎身边还没有林九郎!”
“圣人不让太子与群臣交往,可知百官日日聚会于林九郎府中议事,相府已然成了小朝廷!就四郎身边的人,哪个不是林九郎的耳报神?”
“有了林九郎,四郎已经十年未出长安,只能看到他想让你看到的东西,可这是真的吗?”
“林九郎,闭塞言路、祸国殃民,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何老头逐渐激愤,旁边一同跪着的林九郎慌忙起身躲开,生怕这老头再发疯。
老皇帝沉声说道:“右相是朕肚子里的虫,你是想杀他,还是想杀我?”
何执正老目含泪问道:“你真的看不见吗四郎?如今,各藩邦留后院,都在刺探长安安防的消息,皇帝不做好皇帝的事情,却只顾着防着自己的亲生儿子!”
“你是怎么了?四郎!你老了吗四郎?”何执正大声质问着,“我们要二十五岁的四郎回来!”
“你做了皇帝,就要一直训练自己留在二十五岁,一直往前冲,不能自得、不能贪图享乐、不能对政务不耐烦、不能借口该做的事情年轻时都做了、就无须再用功,这是你的责任!”
“你不是别人,你是有过丰功伟业的帝王啊!你是老臣这一生都崇敬的圣人!”
何执正的话,犹如一道响雷,震动整个朝野,炸响在文武百官的耳边、心头,不愧为文人之首!
老李渊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花,感叹道:“掷地有声、铁骨铮铮,国之诤臣,不亚玄成!”
李元英点了点头,“这老头儿不错,可惜,他面前的不是二哥,也许四郎这小子年轻时候无愧英主,但老了差之远矣。终究是放不下权利和享乐。难道他不知道谁忠谁奸?难道他不知道怠慢政务会给天下带来灾难?他比谁都清楚!”
“这林九郎就是他养的一条狗,帮他除了朝政,帮他搂钱供他享乐,最后还要帮他挨骂,而他自己就可以逍遥自在,却还能幕后掌权,等到最后矛盾调合不了,就推给林九郎祸国殃民,然后一刀杀了平息民愤,自己还是那个英明神武的好皇帝,啧啧,这手段这花样……”
“可惜了,何执正却一直认为是林九郎的祸端?实则是皇帝姑息养奸的后果。或许这老头儿看懂了,只是不敢说,只能以此死谏!可悲!”
老李渊笑骂道:“你小子是没做过皇帝,坐在那个位子上,有几人能忍得住权利的诱惑?你爹我也不行。也就你二哥,二郎真的雄才大略,能够自知年老退位让贤。但是我想,多半是因为你的原因。”
“怎么没有?我四哥就是嘛,而且澳洲一代代的,可都是不慕权利的。”李元英反驳说。
“屁话!老四这一支的,都跟他一个性子,喜欢打打杀杀,不喜欢权利,让他们做皇帝,一个个推脱的像是逼他们喝毒药一样,全是没出息的笨蛋!”老李渊嘴上骂着,可心里却是无比欣慰的,脸上的笑容早就出卖了自己。
百岁老人李元霸,此时也露出一副憨直笑容,挠着头小声解释道:“孩儿这不是已经催促一帮小子多生孩子了嘛,总有人接班的。”
……
皇位上的老皇帝被何执正痛骂着,可也知道他忠心为国,毕竟合作了三十来年,还是有感情的,长叹一声:“朕老了,韶华必逝!炼丹求道也难保万年长青。你让朕怎么办?”
“目标!”何执正恳切道:“你要给自己定目标,每日做好皇帝该做的事,不然,你就不配坐在龙座上!”
嘶……这老头疯了吗?敢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群臣惊呼,林九郎已经磨刀霍霍,准备好了要弹劾。
何老头继续厉声说道:“还想分江山?江山只能由皇帝来管,你这是推卸责任!”
好!痛快!何老不愧为我辈楷模,说出了我们一直想说,却不敢说的大实话。左相李适之等人,全都用敬佩的眼神看着地上、慷慨激昂的老人。
皇帝终于不再淡定,气得胸口起伏不定,手指伸出,指着何老头,却愣是一句话说不出。
强撑着站起来,伸手扫过众人,脸色难看的问道:“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