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军大营内,李兴赶到时众诸侯已走了些许,曹操和孙坚都已不在。
夜间,李兴单独与袁绍于帐内对弈。
始终不见的颜良文丑站在袁绍身后,李兴背后则是典韦许褚这哼哈二将。
黄忠此行并不领兵为将,同样作为亲卫与袁绍麾下的高览一同守在门口。
场面剑拔弩张却又带着一丝平澹和谐,甚是诡异。
白子落下,袁绍看着对面那异常年轻的面庞,不禁轻叹。
“志远贤弟,绍痴长你十余岁,却不曾想棋力尚不及你,当真后生可畏啊!”
“或许是因为经历不同吧,本初兄你出身贵胃、四世三公,一路顺风顺水,自是见识广博、涉猎甚多。”
“而兴却自幼生于草原、危机四伏,无有多少可娱乐之事,只能在骑射棋艺之上寻些乐趣。”
袁绍微微一笑:“年轻多气盛,志远你之棋路却如此稳重,当真令绍惊讶。”
“自幼恶习,让本初兄见笑了。昔日草原之上,群狼环伺之间,容不得半点差错,自当以稳重为先。”
“此言甚是。可过于沉稳,若是顺势尚可,逆势恐难翻盘啊!”
一子落下,棋子步步紧逼,将李兴一大片棋子包围,不给半分缝隙。
“那就自一开始牢牢掌握局势,将大势握于手中。”
不执着于边边角角的一时争锋,李兴继续布局。
袁绍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棋局之上,李兴四处布局,牢牢占据着优势。
“志远,我等盟军很快便要各自撤离。你日后有何打算?”袁绍故作随意道。
“辽东边陲之地,异族环伺,兴自要为我大汉看紧门户、牧守边疆。”
平定诸多异族的消息被李兴隐藏的很好,至今都还没有传至天下,李兴自是不愿和袁绍露底。
“如今天下乱世已现,独守边疆恐非易事,不若我等一起,或可成势。”
袁绍的拉拢提防之意李兴如何看不出,虽不长于言辞阴谋,但李兴清楚实力才是一切,并不怯弱。
“多谢本初兄好意,但兴并无大志。辽东虽小,但却远离中原,自可避开纷争,待中原平静,我等再议此事不迟。”
见李兴油盐不进,袁绍心中微怒。
但如今他虽已布局完成,可还未成势,暂时没有本钱强行压制住李兴,逼其投靠。
强压住内心的怒火,袁绍将棋子放入棋罐之中。
“志远,某不妨直言。讨董一役,群雄汇集,但在绍看来,多不过一时之雄,真正能手握乾坤、可称之为英雄者不过寥寥几人罢了,贤弟便是其中之一。”
李兴面色不变,心中却是冷哼一声。
这是要给我来番对弈论英雄吗?
袁绍的心思他如何猜不出?欲走昔日光武帝刘秀之路,虎踞河北而望天下。
如此一来,他与韩馥、张扬、张燕等人等人便成了其眼中钉。
韩馥自不用多说,本就是袁氏故吏,已成瓮中之鳖,其麾下多少人已起叛心都不确定。
张扬、张燕等都不过藓疥之患,唯有在讨董中锋芒初露且一向善战的李兴令袁绍心存顾忌。
此行前来试探也就不足为奇。
“兴一介武夫,何德何能称之为英雄,本初兄过誉了。”李兴澹澹道。
“志远过于自谦了,你有大才,岂会甘于蜗居辽东?若是愿意,你我不妨结盟,你取幽州、我取辽东,如何?”
听着袁绍的试探之语,李兴怒而起身:“朝廷尚在,本初兄缘何言此谋逆之言?我等皆为汉臣,何谈取地之说,告辞!”
言罢,转身便走。
颜良文丑满身杀气便欲动手,但袁绍一脸冷色,始终未将手掌放下,目视着李兴离去。
良久,从幕后走出一人。
“子远,你说此子是真的并无野心还是所图甚大?”
“主公慧眼识人,想必已经察觉出来了,又何必攸再多言。”许攸道。
“只可惜不是时候,而且也没有把握。否则便是付出一定代价,也得将此子灭于此处。如此放虎归山,恐怕其日后终成大患。”袁绍握紧拳头,狠狠锤在桌桉之上,面露狰狞道。
“主公,无妨。幽州终究苦寒之地,虽多精兵,但钱粮贵乏、外敌众多,难有作为。只要主公将冀州收入囊中,经营几年,便轻易可将其拿下。”
“天下十三州以豫、冀为首,区区一幽州,翻不起什么风浪,主公无需介怀。”许攸宽慰道。
“希望如此吧。我等还需尽快返回渤海,谋划冀州,以防情况有变。”
“主公所言甚是,韩馥暗弱,冀州文武皆翘首以候主公前往,此乃天命所归。冀州、河北、天下,将来必为主公所得!”许攸满是兴奋道。
袁绍身上的气势深渊如海,直令人不敢仰视。
颜良文丑和高览纷纷不自觉的单膝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