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您才知道发生了这些事,您按帮规严厉惩处了这几名违规的当家人,并亲笔书信表示歉意,派心腹代表前去谢罪,只有这样,我们既保住了尊严和颜面,又给足了陈天华面子,双方都有了台阶下,接下来双方谈判才会流畅,还有可能达成合作局面。”马占魁徐徐道来。
“马先生不必呑呑吐吐的讲一番大道理绕弯弯,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你要我与老五接受何等帮规惩处,你才肯答应总舵主出使丰众矿业的血狼号战舰。”
三当家一直在认真聆听,他是个直心眼儿,忍不住就推开窗子说亮话。
聚贤堂内一片寂静,大伙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马占魁。
而马占魁呢,似乎早已成竹在胸,他心平气和抬眸看向三当家那对赤红双眼,双手抱拳一拱,不卑不亢道:
“请三爷和五爷见谅,本座以云泽帮生存与荣誉为己任,思前想后,想借二位爷的一只手,作为去血狼号拜会陈天华的见面礼,不知可否。”
此话一出,犹如一颗炮弹袭来,轰隆隆震得在场所有人都遽然变色。
“这有何难,不用三哥和五哥之手,我去外面借两只右手来交给马先生就是了。”一位把兄弟老九发话了。
马占魁听罢不由得眉头紧锁,抬眸看向三当家和五当家俩人,并不作声。
但他此时无声胜有声,分明在说,此等关乎云泽帮生死存亡之大事,焉能儿戏?
三当家是个明白人,他当然读懂马占魁的表情内涵,逐抱拳一躬略显凄凉的表情道:
“请马先生见谅,老九习惯于胡说八道,请你放心,明一早你启航之前,我与老五俩人的右手,准时送达码头。”
说完,他不待众人反应,转身向上首的大当家张北计一拱道:“大哥,愚弟我忽然感觉身体有些不适,想告假先行回家休息!”
张北计始终阴沉着脸,只听言而并未表态,见三当家忽然向他请示,他遽然一震,忙走下台阶很恭敬地回了个礼,沉声道:
“三弟既然身体不适,那就赶紧回府上歇息,保重身体为妥。”
“谢大哥!”三当家抱拳跟众人拜别,然大步流星地走出聚贤堂,头一别瞬间,眶中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云泽帮里,二当家前几年被仇家暗算,遇刺身亡,帮中许多事,除了帮主张北计,实际都是他在处置。
他为人仗义公正,做事认真仔细,一切以帮主大哥及帮中利益为首要,自然越来越得到帮中众兄弟,以及分舵主们的爱戴,威信日趋攀高。
有道是功高盖主,这自然会引起张北计,和他的心腹们猜忌,事到如今,断只手杀其威风,已是够留情面得了。
想想也是难过,禁不住流泪。
“大哥,我…”五当家见三哥含泪离去,他想去安慰一下,拜兄弟中,他们俩人交情最好,所以共掌水师。
现在,算是同病相怜,都得断手一只。
“去吧。”张北计扭转脑袋,颇有些难过地挥了挥手。
“谢了大哥!”五当家飞也似地往门口奔去。
……
翌日清早。
进入严寒冬月的洞庭湖潮面上,气温比陆地上还要低上几度,寒风凛冽,大约在零下五六度的样子。
这种季节里,渔夫们早就缩在屋里烤火取暖,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出门捕鱼,因为冻出毛病来,这些捕捉到的鱼,卖出来的钱,恐怕还不够抓药看郎中。
丰众舰队是昨天傍晚前到达君山岛湖面,他们在离岛前滩约二公里左右的湖面上,成品字形抛锚扎营,并没有急于进攻的架势。
发出去的讨伐檄文上讲的很清楚,给云泽帮二十四小时的时间考虑。
陈天华早晨起来,湖面上还有不少团雾在漂浮,能见度不高,不过瞧见旭日东升,说明又是一个艳阳天。
按照习惯,他在血狼号甲板上打坐,吐气练功,然后打了一套军体拳,然后回舱洗脸吃早餐。
整个舰队四百余名战士,大都在血狼、野狼、金狼号这三艘空间大的舰船上待着,这三船均为蒸汽动力,有燃煤锅炉,自然在各舱内有暖气热水。
所有快艇铁链栓着,上面空无一人,非战列舰船的人员,除了每船几人值勤,其余都在这三条舰船上待着。
吃完早餐的陈天华,回到指挥舱内喝茶思考。
上午十点钟时,阳光普照,气温上升不少,兵士们都陆续从舱内走到宽大的甲板上活动。
“少将军,君山岛上一点动静都没有,要不要让职下派人再去传话?!”官带杨善信放下观察的望远镜,小心翼翼地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