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帝会同意让一个史官随军吗?除非他湖涂了!
事实上,武帝不但不湖涂,还很聪明!
司马迁在武英殿外跪了整整一天,武帝也没同意他的请求。
当他垂头丧气地回到博望苑时,看到刘据等人各个都是早知如此的表情,气馁道,“殿下,圣上和您都不允臣随军,那么臣便在博望苑宿下,可否?”
刘据奇道,“这又为何?”
司马迁和倩娘已经成婚,刘据还是个挂名的月老呢!
按理说,新婚燕尔,蜜月还没过完,怎么就跑出来了呢?
田千秋笑问道,“莫不是夫人不贤?”
司马迁脱口道,“岂止不贤……”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住口。
刘据皱眉道,“倩娘对你不忠?”
司马迁叹了口气,“不是……倩娘万般都好,就是……管得有点多!”
他话音刚落,一人怒气冲冲地破门而入,“你是说我不该管你吗?”
来人正是一身男装的倩娘。
司马迁吓得一抖,赶紧躲到刘据身后,“夫人,此处是博望苑,殿下面前不可无礼!”
倩娘噗哧一下笑出声来,白他一眼对刘据施礼道,“倩娘见过殿下!”
刘据算是看明白了,司马迁随军是假,躲避家中“母老虎”才是真。
“倩娘,本宫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倩娘忙道,“您是太子,没有不当讲之言。”
刘据略一思忖,说道:“圣人有云,夫为妻纲,你既与子长成婚,自当时时处处维护夫家尊严,万不可坏了礼数。”
倩娘双唇紧抿,听他说完之后,一脸委曲,“殿下可亲口问他,我有对他不尽为妻之礼吗?”
司马迁道,“夫人自然知书达理,只是方法有些……为夫不太接受得了。”
倩娘道,“夫君,以后时日尚久,慢慢自会习惯。”
司马迁连连摆手,“习惯不来!”
倩娘神色一敛,暗然道,“既然夫君对我不满意,便请你休了我吧!”说罢流下两颗晶莹的泪珠。
“万万使不得!”司马迁见她伤心流泪,再也顾不上许多,跑到她面前为她拭泪,“夫人贤德淑良,没有半分不是,何来休妻一说?”
倩娘瞟他一眼问道,“你不是习惯不来吗?”
司马迁想也不想说道,“夫人所做一切,皆为我之所想,为夫不用习惯,自然全部接受!”
倩娘转悲为喜,“殿下还有你的朋友们都在,这是你亲口所讲,并非我强迫于你。”
司马迁道,“正是!”
看着他那副“不值钱”的模样,众人强忍笑意,纷纷转身顾向他物。
刘据知道,司马迁这辈子都别想从倩娘的手掌心里跳出来了。
“殿下,我与夫君还有些私事要讲,就不打扰殿下和各位了,告辞!”
看着司马迁乖宝宝一样跟在倩娘身旁消失在院门外,众人终于忍受不住,纷纷捧腹大笑。
刘据也失笑不已。
看来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倔脾气上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司马迁,在老婆面前一点脾气都没有。
笑罢,刘据道,“出征在即,本宫从赵破奴那里得来一张行军图,请各位参详!”
说着把一张宽大卷帛展开,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文字和各种符号线条。
众人围上前来仔细观察,神色都很凝重。
因为此次西行他的身份不再是监军,而是督军,直接掌握兵权,所以刘据还是做了一番充足的准备工作。
结合他熟知的地理和历史,西域广大地区基本上都在如今新疆一带。
从玉门关和阳关西出三百里,便是闻名天下的罗布泊,彼时称之为蒲昌海,也称为盐泽。
整个西域地区被两座大山分割,南山为昆仑山脉,北山为天山山脉,南北纵向深达千里,东西从玉门关到西部葱岭山则有六千余里。
在这片广大区域中,由葱岭山上下来的葱岭河,与南山北侧的于阗河一道汇入疏勒河,东行至罗布泊,成为整个西域地区最为重要的生命之河。
而这条河里的河水,无论冬夏,既不增也不减,始终保持恒定的水位不变,让人不得不相信它是一条与地下河相通的“圣河”。
这条河横穿塔里木盆地,紧邻塔里木大沙漠,将沿途三十几个小国串连起来。
说是国,其实称为部落更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