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锦离笑道,“小殿下想必对很多物是过敏,此事不足为虑,最简单的就是红花加以少量当归,涂抹在皮肤上即可引起红斑聚集,看似吓人,实则无碍!”
“原来如此!”
刘据点点头,“贺太医此去路途遥远,切记要注意安全!”
贺锦离笑道,“臣一介寒儒,身无分文,无人惦记。”
“未必见得!”刘据微微一笑,“也许李夫人想起某些事情,想来送一送贺太医也未可知呢!”
贺锦离闻言神色大变,两腿一软坐到了地上。
刘据大有深意地看着他,贺锦离冷汗淋漓,吃力道,“殿下……李夫人……不关下臣的事!”
刘据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澹澹道,“李夫人偶感风邪,按贺太医的说法,只是得了普通的风疹,只需静养两日即可痊愈。”
“可是有人想让她早点离开,便假冒麻风病报与圣上,又在她手臂上做下暗记,令她信以为真,惊惧至死。”
“贺太医,本宫说得对吗?”
贺锦离翻身跪倒,“殿下……臣……臣……无话可说!”
刘据还没说话,忽听外面传来一声大喊,“贺锦离接旨!”
贺锦离身子一软瘫倒在地,面无人色。
刘据看了他一眼,转身来到房外,只见一个小黄门手捧圣旨站在那里。
“殿下!”
小黄门认得刘据,忙躬身见礼。
“父皇要把所有为李夫人诊过病的人送上黄泉路是吗?”
小黄门头也不敢抬,用力点头。
刘据道,“你来晚了,贺锦离贺太医已经上路了。”
小黄门一愣,“殿下……既如此说法,奴才这就回去复命!”
待小黄门走远了,刘据返回房中。
外面的话贺锦离听得一清二楚,见太子转回,跪在地上拼命磕头,“下臣谢殿下搭救之恩!”
刘据摇摇头,“本宫并没有救你,本宫只是告诉传旨的人,你已经上路了。”
贺锦离一愣,本已恢复气色的脸顿时又变得苍白无比。
“臣……这就上路!”
贺锦离失魂落魄地捡起一根白绫向内堂走去。
“天黑之前西市横门无人值守!”
丢下一句话,刘据推门离开。
待贺锦离醒悟过来时,太子早已不见踪影。
“殿下!”贺锦离跪地叩首,“臣……谢恩!”
刘据不想去追深究。
能让所有太医异口同声,这需要一股魄力!
唯一冤枉的人就只有李夫人。
她本可以不用死得如此匆忙……
但冥冥之中似乎自有定数,不以她的想法为转移!
本来应该从直城门离开的贺锦离改道从西市横门悄悄离开,让等在直城门外的刀斧手等了个寂寞!
“没找到人?”
公孙敬声神色清冷,“家里去过了吗?”
“回太仆大人,贺锦离家里走水,烧得什么都不剩了。”
公孙贺澹澹道,“如此甚好,就让一切尘归尘,土归土吧!”
……
十日之后,武帝刘彻又从“闭关”状态中解除,亲临现场吊唁李夫人。
他似乎已经忘记了,是他自己下的旨意,把李夫人焚尸处理,此时棺椁之中,只有一抷骨灰!
“陛下,李夫人丧仪已备好,请陛下移驾!”
张昌小心翼翼地上前请示。
“以皇后之礼送李夫人!”
张昌顿时愣住。
皇帝简单的几个字,让他和同僚们夜以继日的努力全部化为乌有!
一切还要从头开始!
“李夫人以皇后礼下葬?”
当这个消息传到卫子夫耳中,她接连确认了几遍。
在得到肯定的答桉之后,她的眼中涌起一片水雾。
“如若她是皇后……那以我又谁呢?”
刘据急忙安慰,“母后,那只是一个名份,没什么实质意义!”
“胡说!”
卫子夫脸色发白斥道,“一朝只能有一个皇后,她到茂陵伴驾,别人还进得去吗?”
刘据本没有想得那么深远,如今听卫子夫如此一说,也感觉此事极为不妥。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