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南天门建得如何?”
刘据似笑非笑地看向公孙贺。
公孙贺尴尬一笑,“老臣不懂,看不出好,也看不出哪里不好。”
刘据点点头,目光移到公孙敬声身上,“太仆觉得呢?”
公孙敬声可没有他老子那么好的定力,脱口道,“殿下,臣等来此,是为别的事。”
“别的事?”刘据顾左右而言他,“南天门还牵扯到太仆?”
公孙敬声一咬牙说道,“殿下,臣之义子昨晚跑到此处游玩,彻夜未归,臣……特来寻他。”
“义子?”
刘据不想给别人插话的机会,反问道,“你的义子姓甚名谁,何时来过?一人还是几人?”
公孙敬声道,“他姓张名伯古,是……随同其他人一道前来。”
“其他人?来此做甚?”
刘据忽然提高八度的声音把众人吓了一跳,本来还想附和一下,此时都低下头去不敢说话了。
来干什么?这正是不能说的地方啊!
众人沉默,连公孙敬声都不知道怎么接话,气氛一度尴尬无比。
公孙贺清了清嗓子说道,“殿下,一群无知少年,如若犯下什么过错,殿下小惩一下就是,不必大动干戈。”
“无知少年?”
刘据微微一笑,“不知都有哪家公子?”
终于说到正题了。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纷纷开口认领。
刘据正色道,“本宫未曾见过丞相口中的无知少年,只不过昨晚有一群人狂言恐吓民夫,强抢钱财,这些盗匪不会和你们有关吧?”
“这个……”
本来满心希望可以缓和一下的官员们,一听到盗匪两个字,顿时又萎了。
既然定性为盗匪,追究起来就是族连的大罪,谁还敢认?
众人又把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公孙敬声。
也只有他才敢说实话!
然而,他们失望了。
真要按盗匪论,莫说一个义子,就是亲儿子,他也未必愿意认。
公孙敬声同样低头不语。
还是公孙贺打破了沉寂。
“殿下,如遇匪盗,交由廷尉府处置即可。人在何处,老臣这就去带人。”
刘据冷冷一笑,“送交廷尉府?本宫不会吗?何劳丞相亲自动手?”
众人大惊,公孙贺也是一愣,“殿下真的送到廷尉府了?”
刘据哈哈一笑,“不清楚,这种小事,由下面的人办就是,本宫不过问。”
“至于是否送交廷尉府,各位去问杜周大人吧。”
“臣等告辞!”
公孙贺带头,众官员附和,急匆匆地走了。
在太子手下还好办,顶多挨一顿板子,如果真给送到廷尉府去了,那可就不是一顿板子能解决的问题了。
所以,他们怎敢不急?
刘据知道,一去一回至也要到日落时分了,便带着赵小小史俭等人先回博望苑去了。
不仅如此,他还吩咐人高悬免打扰大旗,除了工程上的事,其他无关人等一律不见。
找到杜周的人很快得到消息,廷尉府并没有收监他们所说的人,众人松了口气,转而再次跑回工地。
结果日落西山,工地上除了赶夜工的民夫,太子根本就不在。
再到博望苑时,无一例外地被免打扰的招牌给拦下了。
接连两天,平阳公主府上也没有人来找他要人。
卫不疑两晚没回家,难道她就不急?
刘据决定到平阳公主府上探望一番。
当他趁着夜色来到平阳公主府时,眼前的情景把他吓了一大跳。
平阳公主病得非常厉害。
整个人精神状态极差,萎靡不振,两腮塌陷,瘦下去一圈不止。
看着她躺在床上随时有可能一命归西,他的心情一下子沉重起来。
“玉儿!”
他把在平阳公主身边伺候的寒玉儿叫到角落里问道,“二公子呢?”
寒玉儿见到他已经没有那么害怕了,小声道,“二公子前几日和公主吵了一架,负气出府了。”
原来如此!
刘据突然明白卫不疑为什么要抢民夫的钱了。
离开平阳公主府,连吃饭都成问题。
“他和公主因何争吵?”
寒玉儿犹豫半晌才说道,“……是因为……二公子说公主不守妇德,对不起大将军,不想认她做母亲,公主气得都吐血了……”
陈何死了,武帝既没有问平阳公主的罪,也没有找她询问细情,摆明了就是告诉她:朕都知道了,你好自为知!
对外人还好说,随便找个理由都能搪塞过去,可是家里人就难了。
尤其是卫不疑和卫登都已成人,对这种事情极度厌恶。
“三公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