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紫嘉摇了摇头,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想让自己集中注意力,不要胡思乱想,就算兆陶真人真有龙阳之好,也不会喜欢大师姐这满口壮汉音吧……
二人齐心协力,总算赶在最后一只妖物破皮前将血泡完整的切割下来。
岑紫嘉放下冰刃松了一口。
凤无睢却冷着脸,没有丝毫懈怠,他伸出手,摩挲着触碰到薛烟宁的头发,顺着头发抚上了头皮。
仔细摸索了一番,还好薛烟宁的头发茂密,血泡没有生长空间,不然就得割掉她的头发,变成一个秃子。
凤无睢想到秃秃的薛烟宁,心想对方醒了一照镜子,一定滋儿哇的大叫一通,那也挺有趣。
“你找找看,除了血泡,你师姐身上还有没有异常的地方。”
岑紫嘉就走上前仔细的翻开了一下薛烟宁的身体,小心翼翼的擦拭着仅剩无几的皮肤,薛烟宁呼痛皱眉,听起来乃是壮汉求饶,凤无睢心想要不要把她嘴堵上。
岑紫嘉眼尖,发现全身上下唯一完好无损的皮肤就在薛烟宁的脖颈处,那里有一处小到几乎看不见的结痂伤口,周围隐隐发紫,青色的血管微微隆起,细细摩挲,发现那里的纤细皮肤下,发出强而有力的跳动。
岑紫嘉当下就觉得很有问题。
“兆陶真人,我找到了,我好像找到了蛛后。”
“盖住你师姐,我要拿下布条了。”
岑紫嘉看了一眼薛烟宁,她现在全身都是血,几乎没有一寸完好的皮肤,但兆陶真人是很在意方才师父是师兄们的那一番胡言乱语。
想到这,岑紫嘉也觉得他们有些不太讲理了,他们修道之人本来就不比平常人,更何况人命关天。
岑紫嘉轻柔的生怕让薛烟宁痛上加痛,轻薄如蝉翼的纱小心翼翼的盖住了薛烟宁的身体。
凤无睢拿下布条,看着薛烟宁如今已经面容全毁,全身上下血肉模糊,他内心毫无触动。
他是不在乎相貌的,他承认薛烟宁皮相生的美丽出众,只不过凡人再美,也比不上自己的母亲,更何况母亲容颜不老,而凡人总有一天会老去死去。
尘归尘,土归土,再美也会回归成一抔黄土。
不过凤无睢入世几百年,也知道凡人根本不注重心灵美,就算是修仙之人,也是看很重相貌的,见色忘义或因得不到而误入歧途的修士不再少数。
不要说凡人了,就连自己的胞弟被南华帝君毁了容,在天缘都要遭到异样歧视,光是自己一个人不在意似乎也无用……
薛烟宁这幅尊荣是没办法让别人误入歧途了,未来几个月看来是得绷带缠满全身度日了。
想到这,凤无睢决定等薛烟宁能够下床走路了,就教她自己的法术,谁敢嘲笑她,戏弄她,蔑视她,那就打死谁。
把人都打死了,就不必在意旁人的目光,靠拳头说话,能让所有人闭嘴,这是在残酷的天缘他学到的最有用的道理。
凤无睢伸出冰冷的手,抚上那唯一完好无损的几寸皮肤,这里的比方才任何血泡妖卵都要炙热滚烫,妖兽潜伏在纤细白嫩的皮肤之下,似乎察觉到了死亡的逼近,反倒装死毫不动弹。
凤无睢道:“你先出去吧,问问我的弟子们我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岑紫嘉见状立刻放下冰刃,正要出去。
凤无睢又说道:“这把匕首你拿着吧,我把它给过许多人使用过,无一例外的都被它冻伤双手,可你用它许久,身体毫无异样,看起来它愿意被你使用,你拿着就当是我的谢礼吧。”
岑紫嘉摇摇头:“救大师姐,是我应该做的。”
凤无睢淡淡的说道:“收下吧,我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到的道理。”
岑紫嘉知晓凤无睢古怪的脾气,便也不再拒绝:“多谢真人,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众人见岑紫嘉出来,急忙围上来问怎么一回事?
岑紫嘉摇头一问三不知,她想凤无睢不说一定有自己的理由,自己乱说话到时候被打脸,岂不是肿成了猪头。
太定真人道:“嘉嘉,那宁宁怎么样了?”
岑紫嘉正色道:“师父,徒儿也不知道,不过兆陶真人是正人君子,我们倒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太定真人神色哀痛:“你才认识我师弟多久,竟然被他勾去了魂,这就是有了师叔就不要师父了吗?”
凤无睢的声音立刻从里头传来:“罗秦珀,你找死?”
太定真人立刻娇羞的捂住嘴:“哎呀,莫怪莫怪,师弟,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众人不解:“师父,什么叫童言无忌?”
太定真人嘻嘻一笑:“我在我师弟面前只是个弟弟。”
凤无睢在里面愤恨的捏紧了拳头,发誓等出去就把罗秦珀打个半死。
凤无睢长呼一口气,无肠剑小心翼翼的划开了皮肤,不过一寸深,就看见里面潜伏着一只通体漆黑如墨,背部长着蓝色人头的九腿人面红腹蜘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