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井城烧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球,冲天的红黄两色火焰照亮了夜空,恍如白昼。
焦湖味儿弥漫了整个战场。
北城,南城,厮杀声从上半夜,持续到了拂晓。
孛罗统领的瓦剌部精骑败走,与精锐夜不收正面相争,虽然孛罗压制了黑娃,但是在投石机投下的火球不断收割后阵之下,孛罗的后阵终于崩溃了。
失了后阵的孛罗被黑娃逐渐压制,腾出手来的神箭手营给了孛罗致命一击,漫天的箭雨瞬间就收割了孛罗身边一半的亲卫。
不怕死的亲卫头子身上插着四五根羽箭,将孛罗拉走了。
孛罗一退,南城瓦剌兵彻底崩溃,四散逃窜。
“轰隆”
被火烧了半夜的城墙终于坚持不住,倒塌了大半,又砸死了不少人马。
沙井,彻底向明军的铁蹄张开了双臂。
黑娃哈哈笑着,将一个蒙古人的头颅高高抛上半空,在一众明军的呼哨声里,又探出长枪,将头颅接住,纵马到了苏城面前。
看到驻马而立的苏城,黑娃一下就收敛了身上的锋锐,翻身下马,将头颅举着到了苏城面前。
“禀公爷,末将奉命击溃瓦剌部平章孛罗,俘获伪做太上皇打扮的逆贼,已经枭首在此,请公爷过目。”
苏城摆了摆手,他早就知道太上皇是假的,也先也想让自己知道这太上皇是假的,但是自己就是要把他当成真的,沙井、黄泥洼、哈拉和林,这样一路路的打下去。
敌人想让我干什么,那我肯定不能让他如愿。
也先你想围猎我苏城,可惜大半准备都聚在哈拉和林周遭,这沙井就只能被我攻下了。
一个传令兵自城北而来,在马背上向苏城弯腰行礼:
“禀公爷,张副总兵击溃鞑靼部小王子统领的一众鞑靼部族,马可古儿吉思向被逃窜,张副总兵率众追上去了。”
又一个传令兵自东门方向而来,骑在马上向苏城禀报着:
“禀公爷,罗钊将军击溃东城门逃散的溃军,斩杀鞑靼部头人十二,部族兵无数,逃散的部族头人八个,罗钊将军已经追下去了。”
苏城点了点头,正要吩咐几句,两个传令兵自西城门方向而来。
马上的传令兵脸色苍白,身体颤抖,滚鞍下马,伏在了地上:
“禀公爷,卢彬将军镇守西城门,遭遇了一队虏贼,虏贼势大,卢彬将军不能与之相抗,被虏贼斩于马下,许宁指挥使正在主持军务。”
苏城闻言一愣,西城最是无关紧要的地方,卢彬竟然都镇守不住,还被虏贼砍了脑袋,这实在是滑稽了。
“逃走的虏贼是哪部人马?等我腾出手来,必然收拾了他们给卢彬报仇。”
旁边的黑娃恶狠狠的问了。
传令兵闻言抬头看了看黑娃,这才迟疑着说了:
“似乎是哈密卫和赤斤蒙古卫的人,他们的人逃走时吆喝了蒙语,说杀咱们明军大将的是瓦剌部的也速该。”
苏城闻言乐了:
“他们还通了姓名?”
传令兵不敢隐瞒:
“是,这伙蒙古人冲击咱们本阵的时候,一刀砍了卢彬将军,冲破了咱们的拦截,走的时候故意放话,说他在哈密卫跟赤斤蒙古卫等着咱们。”
苏城摆手吩咐着说了:
“传令下去,收兵,不要再追敌了。”
“将城内的鞑靼人都驱赶出来,让他们灭火。”
说着,苏城看了一眼倒塌的南城门,吩咐了说着:
“牧民本就是草原上的逐水而居的部族,要城池做什么,这城墙就不要修缮了,其余四门也都推倒了。”
……
暗夜里,马可古儿吉思统领的鞑靼兵终于停下了脚步。
后面终于没有明军的马蹄声了。
马可古儿吉思扒着马鞍从马背上落下马来,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半身是血的哲别从马背上被扶了下来,在马可古儿吉思旁边被亲卫们按着裹伤,十几个糙老爷们手忙脚乱。
外围,同样是瘫坐在地上,惊慌恐惧的一众鞑靼部头人、贵族、牧奴、孩童。
瘫坐在地上的马可古儿吉思叹了口气,看着眼前的糟乱,忍着心中的恐惧,问了亲卫:
“咱们折损了多少人马?”
问出这句话之后,马可古而又想到了父亲曾经对自己的教诲,补充着说了:
“活着的弟兄们伤势如何,快点儿给他们用药。”
亲卫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哲别,无奈的说着:
“兄弟们折损大半,逃出来的兄弟们各个带伤,关键是追随咱们逃出的家卷们,死亡过半,老人孩子丢失了无数,而且,咱们也没把药带出来。”
马可古儿吉思闻言气的站了起来,左右横走几步,脸色变的狰狞凶狠,恶狠狠的说了:
“都怪瓦剌部的平章孛罗,自己没实力,充什么大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