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身鞑靼的哨探怒视孛罗一干瓦剌贵族将领。
马可古儿吉思跳了起来,吩咐着:
“传令下去,命伏兵追击袭扰明军……”
“不能追。”
孛罗打断了马可古儿吉思,声音激动:
“当日阿拉知院败于苏城,就是因为追敌,多次追击苏城袭扰的马队,连续折损精锐,最后连大营都被苏城攻破,决不能追。”
营帐内一时有些静寂。
马可古儿吉思看了看几个头人,几个鞑靼部的头人贵族也算知兵,马可古儿吉思虽然是名义上的主子,但几个头人的话他也不敢不听。
追敌被围,损兵折将,大营被破,这是阿拉知院平生最大的败笔,草原诸部已经流传开了这事儿,当然,还有他被明军按着脑袋挖粪的事儿。
追,还是不追,这是个让人头疼的问题。
“那就不追了,保住沙井要紧。”
这是一个年长的头人,他亲近瓦剌部,不过也是势力较为强大的部族,马可古儿吉思不得不认了,但是看向孛罗的眼神却愈发不善了。
孛罗看压服了众人,心中的烦闷稍解。
这个苏城是真的可恶啊!
往日里你打仗都是袭扰,埋设火器,这次怎么一改作战风格了,憋着不动不说,就连袭扰都放在下半夜了。
不对,当日阿拉知院被袭扰,被攻破大营,好像是一晚上的事儿。
孛罗一个紧张,苏城今夜肯定会劫营。
“诸位,回去之后,伏兵还不能撤回,面对袭扰也不要出动,除非明军放弃袭扰,开始攻城,咱们再伏兵齐出,杀他个片甲不留。”
孛罗苦劝诸位头人。
众人虽然不愿意,但碍于那年长头人颜面,还是同意了。
第二日,黑着眼前的马可古儿吉思怒瞪孛罗。
“明军袭扰了三次,休说攻城,最后一次连箭都只放了一次就跑了。”
看着孛罗,马可古儿吉思只觉胸膛都要炸了!
这孙子说的好听,但是有屁用,闹到现在,全军疲惫,伏兵在草地上喂了半夜蚊子,守城的在被窝里也只躺了不过一个时辰。
连续两日,大家都是疲惫不堪的厉害,就是拜这孙子嚷嚷的明军会袭营所赐。
“偷袭、袭营、攻城,孛罗平章,你不需要给大家解释点什么吗?”
孛罗无言以对,这有什么好解释的?
打仗不都是这样吗,草原上狡猾的野狼尚且知道趋吉避凶,苏城一个百战百胜的名将,岂会不知。
肯定是他察觉了自己的动作,才会收缩兵力,坚决不偷袭。
“苏城是名将,当世少有的名将,比太师都要强大的名将。”
原本气势汹汹的一众头人,瞬间就没气了。
是啊,苏城是名将,草原上诸将,谁还没败给苏城过,就连最厉害的太师也先都败过,他的指挥能力,又岂是咱们这些人能猜透的。
“那接下来该怎么打?”
哲别开口问着,他是鞑靼部的神箭手,黄金家族最信任的人,最能代表鞑靼统合下的蒙古诸部的利益的人。
孛罗权衡着得失,斟酌着:
“今日整军休息,明日与明军决一死战。”
“若是苏城不肯出营决战呢?明军的壕沟挖的可是够深够宽,咱们的精骑冲进去,就是把命往里填。”
有头人问着。
孛罗大巴掌在桌上一拍:
“那就把奴隶、南人派出去,填进壕沟里面,给我大蒙古的精骑铺平冲锋的道路。”
一时间,王帐内颇有些热血沸腾。
……
明军营帐内,苏城刚起来,正准备吃早饭。
一边洗脸,苏城一边问了旁边正呼噜噜喝着稀饭的任遥:
“昨晚上打的怎么样?我听马蹄声才来去了三次,怎么,是罗钊胆寒了,还是黑娃怂蛋了?”
正往桌子上摆稀饭的杨玉笑着说了:
“还不是蒙古人的伏兵闹的,黑娃的夜不收探到了伏兵的位置,搞的罗钊杀过埋伏圈的时候,每次都是胆战心惊,生怕伏兵突然杀出来。”
苏城闻言有些恼火:
“我不是说了不准过于靠近沙井,怎么还上去送死?”
从营帐外端着饭碗进来的石头嘿嘿笑了一声:
“还不是罗钊第一次不知道有伏兵,顺利过去了,就想着再试两次,没想到蒙古人的伏兵竟然不冒头!咱真不明白,这些人是为了伏击咱们,还是为了喂蚊子。”
苏城想到模拟中的伏击,一时不知道是该训斥,还是该夸赞。
战场上的事,瞬息万变,就算是模拟,每次也是不同的结果,就如昨夜,模拟中鞑靼部伏兵齐出,偷袭的明军死伤过半。
不对,问题就出在袭扰和偷袭上,袭扰的明军数量颇少,只有几百人甚至更少,所以鞑靼伏兵才没动。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