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复兴见如此惨状悲催了,这人还没走呢,茶就要凉啦。
他气得吐血旺,挥挥手叫都去了。
众人散去,九子的姐姐哭倒在他脚下,求钱复兴救她的弟弟,她就只有这个相依为命的弟弟呀。
钱复兴一脸刷白的说他还在思考自己如何过河呢,呼叫护院将小老婆拖起来,他对着九子狂吼钱引就要暴跌啦,叫九子赶紧拿出自己收购的钱引按照市价抵给前来提取白银的储户。
没得银子了,钱引也是钱嘛,可以折价的。
九子匆匆忙忙的回去,铺子上已经用光现银,他万般无奈的挂出用钱引抵账的牌子,一个个储户气得炸锅了,蜂拥而上就要扭打起来。
幸亏有捕快在周围,立即赶过去维持秩序,两边吵闹着商议起来。大家都不要已经成为废纸的钱引,九子被逼得一退再退,最后达成按照去年底收市时的兑换价格折算,解付钱引抵账。
这个钱引就不值价了,老百姓拿着单据换成一捆一捆的钱引出了九子铺赶紧朝银行跑,要换成新币。
格老子的,太他妈悬了,老子的银子差点没了。老百姓在银行里一边排队一边像劫后余生似的交流着。
这些拿到钱引的老百姓终于松了一口气,经过这一劫之后,心里想着还是换成新币的好,至少新币纸质厚,印刷精美胜过钱引十倍都不止,至少制作成本就高得多了嘛。
一个个储户的用箱子装着,口袋提着,怀里揣着新币往回走。见到熟人就赶紧问:晓得不?十三铺出事了,快些去把自己的银子都拿回来。
玛德,这个宣传力度就大得不得了,全城的人很快都晓得啦,周边县份有的大户也把银子存在十三铺的,城里的亲友骑驴打马,开动十一号车拼命去报信。
赵玉林在府衙和丁公、老曹他们吃茶,密切关注着事态发展。
蒋立刚兴高采烈的过来报告九子铺爆仓了,已经在用钱引兑换抵账啦。
赵玉林笑呵呵说啥?这才第一天嘛,咋就撑不住啦?
老曹也是乐呵呵的说定是那厮动用了大量库银买钱引啦,真是找死。
丁公先是一喜,马上又担忧起来,问钱铺会不会没有足够的钱财抵账,造成百姓的财产受损呢?
蒋立刚认真地说此事极有可能,九子铺虽然称呼第九铺,却是钱市上实力排位靠前的旺铺,九子都撑不住了,难免还有爆仓的,肯定会引起钱铺的全面挤兑。
李公看了一眼赵玉林说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那就要看他们的造化了。
赵玉林点点头,叫蒋立刚去钱市坐镇指挥,确保钱市的安全,让储户和掌柜的平等对话,协商解决善后。
丁公召集中枢院的重臣议事。
赵玉林通报十三铺反复炒作钱引,拉抬兑价企图赚取暴利的事件始末后告诉大家,他和曹公正在一步步将钱铺的原形逼出来。
但是,赵彦那反对这样疾风暴雨似的处置,他认为成都的十三铺历史悠久,钱市在全国有名,十三铺功不可没。如今覆灭在新宋之手似乎不妥。
老曹愤恨地说十三铺不听招呼、不听劝阻,竟然和朝廷对着干,依着前朝官家就是砍头的死罪,有啥不妥的?
钱市的情况发展到今天这个样子也不是丁公愿意看到的。
十三铺在前朝成都知府丁公治下也是做了不少的事情,为成都凑集赋税立下汗马功劳。
老爷子的思想很矛盾,他既要十三铺不倒,又不希望十三铺和他作对。
但是这个,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了,正如鱼和熊掌不能兼得。
老爷子有些无奈地叫大家都回去盯着自己的那一块,别出了乱子。留下赵玉林和老曹去密室说事。
丁公忧心忡忡地说他是担心十三铺资不抵债,铤而走险拿出大量的钱引来搅乱市场呐。过去朝廷要他们承担钱引的发行,由于丁公放任自流的无为而治,如何做都是下面自由在干。
前面的转运和漕运二使东窗事发后,起获的关子里就有大量未开封的。
老曹说玉林就是担心他们匿藏着这些祸害,才要借这次拉台钱引事件逼他们拿出来毁了。
赵玉林说新币发行,和旧的钱引必有一仗,这是意料之中的。
十三铺长期从事钱引发行,难免有利益熏心者走入歧途,但是真正正当经营的应该能挺过这一关,咱们不妨静观其变。
他相信大浪淘沙,经过这次的一把大火,或许能去除钱市上的浮华,烧出真金白银来。
老头子艰难的唤侍女送来一只木盒哆嗦着打开来,两人看到里面赫然放着一只闪闪发光的大金鼠。
他指着金鼠说,老夫亦成了俗人。
五年前,钱复兴那厮完成了钱引的发行邀老夫吃酒,回头就送了这只金鼠到府上,如今却成了同流合污的罪证啦。
他叫侍女送去刑部留证。
赵玉林立即叫打住,他说这些都是新宋立国之初的事情了。也不是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