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让我去参加太子那个所谓的‘进修’班?”郑氏大宅,郑浩雨听到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感觉天都塌了。
为什么会是自己?老爷子这是不爱自己了么!
最近一段时间,太子承乾要办进‘进修’班的事情已经闹的沸沸扬扬,长安各家就没有不知道的,甚至一度被引为笑谈。
各家三代子弟们一致认为,太子肯定是穷疯了,才会搞出这么离谱的事情。
郑浩雨也一度表态,自己就是被家里打死,被赶出家族,也绝不会去参加这种无聊的‘进修’班,世家的钱绝不能如此轻易被皇室拿走。
然而,现实给他狠狠上了一课,在外面刚吹完牛,回来就被打脸了。
老郑人老成精,岂能看不出郑浩雨在想什么,澹澹看了他一眼:“原本这种事情你三弟浩然去就可以了,不过,你三弟现在有伤在身,还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只能委屈你了。”
小老头儿看似商量,实则郑浩雨明白,只要老爷子决定的事情,很少有人能够让其改变主意,尽管心中百般不愿,也只能暗然点头:“孙儿明白了,爷爷放心,明天一早我就去报到。”
“你能这样做最好。”老郑点点头,捋着山羊胡子,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觉得太子年轻,手中又没有什么实权,所以从来不把他放在心上。
但是我必须提醒你,有这种小心思可以,但必须藏在心里,永远不要在那位太子面前表现出来,我们郑家已经给人当过一次挡箭牌了,像你三弟那样的事情,我不希望再有第二次。”
郑浩雨心中微微一凛,正色说道:“爷爷放心,孙儿知道该怎么做。”
“嗯,回去准备一下吧,明天过去的时候,穿的正式些,不要让人看了笑话。”老郑说着,轻轻闭上眼睛,侧躺在摇椅里面,慢慢摇晃着,一副很累的样子。
这摇椅也是李承乾前段时间鼓捣出来的,如今在长安城卖的十分火爆,百贯一张还有价无市。
郑浩雨实在看不出那个破东西除了坐着舒服些,哪里值这么多钱,一百贯啊,占地一亩左右的宅子如果不要求好位置,都能买好几座了,结果老爷子却只拿来买了张椅子。
郑浩雨低头想了想,在离开之前,开口问道:“爷爷,孙儿还有一事不明,请爷爷指教。”
老郑躺在摇椅上面,眼睛都没睁开,十分平静的吐出两个字:“说吧。”
“诺!”郑浩雨深吸一口气,试探着把心中藏着的问题问了出来:“爷爷,孙儿并非故意质疑您的决定,只是想知道,以家族现在的实力,完全可以不用顾忌太子的影响力,甚至可以不去理会太子这种不合理的要求才是……。”
“你说的没错,太子承乾这次提出来的要求的确有些过份,每家都要把嫡系子弟送去东宫‘进修’不说,还要拿出五千贯的‘培训费’,这很不合理。”老郑头打断二孙子,并替他说出了心中的疑惑,接着却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但是你想过没有,如果你不去,而别人去了,会怎么样?
如何建暖房,如何培育更加优良的粮种,这些东西看上去有些鸡肋,但你如果不去学学,别人学了就会领先你一步,这种东西别指望其他人学会了会教给你,任何时候,土地、粮食都是家族的根本,没人会傻到把这些知识告诉外人。
所以,你必须去学,哪怕学会了也无法领先于其他家族,也比被别人领先自己要强出许多倍。”
同样的对话几乎在崔家、王家、卢家几乎同时发生,就像李承乾对单苗苗说的那样,所有人都不想来,可又不得不来。
各大家族的族长都明白一件事,以李承乾的尿性,你去了肯定不会把最重要的知识传授给你,但你如果不去,他肯定会把重要的知识教给别人。
这就很操蛋了!
当然,纨绔们也不是真就任人宰割,在家里或许无法反抗长辈的决定,在外面面对同辈却可以肆无忌惮的发挥。
平康坊北里巷,年轻的纨绔们再度聚首,美人在怀,豪情顿生,崔家崔泉礼执酒一杯,放浪形骸高声呼吁:“诸位仁兄,我们不能就此低头认栽,不能让那小子得了便宜还骂我们是傻子。”
这番话立刻引来无数的拥趸,卢家子弟卢万林更是呼吁大家要团结起来,抱成一团,听调不听宣。
郑浩雨总算还留有三分理智,‘抗争’的声音中,冷静插言道:“诸位兄台先不要高兴的太早,那位可不是如此容易就能湖弄过去的,万一被他反应过来告到家里,只怕大家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崔泉礼与郑浩雨素来不睦,见他如此说,立刻反唇相讥:“怕什么,郑兄,你该不会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担心如你弟弟一般,被家里老爷子打断腿吧?哈哈哈……”
“你……”郑浩雨脸色瞬间变的难看起来,拂袖起身:“不知好歹,我本是好心提醒,你若不怕,大可不将此事放在心上。”
气氛变的有些尴尬,原本众志成城的纨绔们也都面面相觑,不知应该先劝哪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