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从罗亚尔宫,马不停蹄的赶到了杜尹勒里宫。
要在平时,一个平民想要不经通报就见国王陛下,那简直是痴心妄想。
但是现在情况已经变了。
路易十六自从去年十月被民众薅到巴黎来以后,感觉就有点怕了民众,PTSD了。
他在杜尹勒里宫,三天两头就接见民众代表,而且表现得非常和蔼可亲。
结果反倒是因为这份和蔼可亲,路易十六在民众中的风评迅速逆转了。
安宁通过跟自己手下的炮兵聊天得知了这一点。
好像另一边的历史上,路易十六出逃之前,在民众中的声望也是在缓慢恢复之中。
所以才有评论家评论说,怂恿路易十六出逃的玛丽王后走了一步臭棋,当时的局面国王要是老老实实呆在巴黎,搞不好会被裴杨派为代表的大资本家的倒行逆施给送回权力的中心。
言归正传,安宁现在想见路易十六,还是非常容易的,到了杜尹勒里宫之后,要求守卫通报一下就好了。
大概八点钟的时候,杜尹勒里宫的王室管家把安宁领进了路易十六的书房。
路易十六看到安宁进来,就直接站起来迎上前:“弗罗斯特先生,这么晚了还来杜尹勒里宫,有何贵干啊?”
说着国王脸上就赔上笑脸,彷佛安宁才是地位高的那一个。
其实仔细想想也可以理解路易十六对安宁为什么这个态度,毕竟安宁已经三番五次挑头给王室下马威了:去年六月的时候是他带头说“除非用刺刀不然谁也无法让我们离开”,七月的时候是他攻克了巴士底狱,十月的时候愤怒的民众差点把国王给宰了,又是他来“救驾”。
回看整个1789年,换了别人是路易十六,也要怕安宁三分。
所以现在路易十六陪着笑,卑微得像安宁的管家。
王后要是在场看到路易十六这个表情,估计又要生出许多轻蔑自己丈夫的言论来。
安宁:“没什么大事,就是您应该知道我就要出发去给镇压孔塔的部队打前站了……”
路易十六:“我听说了,祝您旗开得胜。”
“你别急啊,我跟你说事呢。给我的部队,有炮兵,有步兵,就是没有骑兵,现代战争,没有骑兵的话部队就相当于瞎子……”
路易十六“哦”了一声,殷勤的建议道:“那就让拉法耶特给你配骑兵啊!”
安宁:“您别着急啊,我正要说呢。拉法耶特也没有骑兵,整个国民自卫军都没有骑兵。”
“那……你找我也没有用啊。”路易十六面露为难的神色,“去年让弗兰德斯军团撤退之后,我调动军队就全都要通过国民议会了,没有议会的批准,我谁也指挥不动啊。”
安宁想你骗谁啊,你明明还指挥得动布耶将军在法国东部的部队。
布耶将军,铁杆保王党,路易十六出逃的时候,他还派出了部队接应,准备国王一到就掀起反旗,掀起全面内战。
安宁:“布耶将军不是表现得对王室非常忠诚吗?陛下应该能调动得了他的部队吧?”
路易十六大惊,吓得站都站不稳了,扶着旁边的椅子才勉强站住:“你在说什么啊,我可不敢不通过议会就调动军队,绝对不敢!你可别乱说啊,传出去恐怕会破坏我和议会之间的互信!懂吗,互信!”
安宁暗地里咋舌,心想路易十六果然是个怂蛋,但凡他强硬一点点,法国大革命的进程都不会这么顺利。
安宁:“这可不是我说的,整个议会都知道布耶将军心向王政,有人甚至说他和不久之前出逃国外的穆尼埃是挚友。”
穆尼埃本来是议会王政派的领袖,结果去年十月被巴黎群众的“热情”吓到了,主张停止革命,立刻恢复原来的秩序,结果就失势了。
失势之后他就躲到了国外,据说最近跑到了路易十六的弟弟的流亡宫廷里。
路易十六一脸严肃:“我不知道这些传言,和我无关!你要骑兵,找我也没有用!我没有骑兵,一个骑兵都没有!”
安宁:“不,陛下,你有。”
“在哪?”路易十六一脸惊讶,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我还有骑兵部队?”
安宁:“王后的近卫兵,就是骑兵啊。”
路易十六:“什么?这!她们只是典仪兵啊!”
“骑上马去侦察效果差不多啦。陛下您搬到杜尹勒里宫来之后,用不上这么多的典仪部队,这些年轻的女士们整天无所事事,不如让她们有点用处。
“你想啊,皇室派出自己的近卫兵参加平叛部队,这一定会成为全巴黎热议的话题的。”
安宁连番劝导。
路易十六犹豫了:“这……”
“而且出去平叛的过程中,议会将会负担姑娘们的军饷,能节省一笔不小的开销呢!”
路易十六挑了挑眉毛:“是这样吗?议会会负担平叛的军饷吗?”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