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哭了很久,那散开的水花将她的身体清洗了无数次,“沈安之,你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好想你,好想,好想……”哭够了才穿好睡衣,直挺挺的倒在了床上,她那个宠溺自己的沈哥哥,明明早已不在了,可是还在贪恋着与他有关的一切,此时的她与几个小时前的那个活色生香的女人判若两人,像是被抽空了灵魂,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次日早七点钟刚过,吴倩玲过来敲她的门,“小姐,是我。”
馥汀兰顶着一夜噩梦造成的黑眼圈打开房门,垂目淡淡道,“倩玲,你相信因果吗?”
吴倩玲尚不知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怎样回答,馥汀兰脸色很不好看,自顾自的说下去,“我信,我相信总有一天,那些人会遭到报应的,如果需要入地狱,我便陪着他们,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
走廊内过分的安静,只剩她沉重幽怨的叹息,尽头有人远远探过头来看着她们,窃窃私语。吴倩玲赶紧进门,将门关紧,后背紧紧贴在门上,惴惴的看着馥汀兰,“小姐,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夜心里慌得很。”
吴倩玲四处扫了一圈愣了一愣,发现馥汀兰已经装好了行李箱,手里紧握着房卡,馥汀兰缜密的思维从勿出错,若不是出了什么大事,她绝不会露出这样如死一般的神色,大概是旁人看得更清明些,于是轻声问道,“您这么早打电话叫我过来,打算现在就要出发吗?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吴倩玲很清楚这样贸贸然问并不得体,便又闭紧了嘴巴,沉默下来。
铃铛的后人一代代地不断经历着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只有她这一代相比之下单调得多,在这十年里,尽管过得风平浪静,但是她听婆婆说过馥汀兰的那些个过往,自然是瞻前顾后的。馥汀兰总是很守时,且需要分秒计算的,从未临时修改行程,她也清楚馥汀兰缜密的思维从无出错,是个精准的让人透不过气的人,而从昨日开始,馥汀兰几次更改了机票,她可以断定这座城定然是有问题。正在难时,馥汀兰的情绪也已平稳了许多,抬起腕表看了一眼时间,并抬起窗帘的缝隙观察了一会儿,口气淡淡,“这里的事都办完了,我们早些回吧。”
吴倩玲又检查了一下房间,扫见了放在墙角的那副画,“小姐,这幅画……”
馥汀兰微微偏头看了一眼,勾着冰冷的唇线吐出几个字,“丢了吧……”
馥汀兰与吴倩玲乔装成了两名朴素的男子,听见门口无人,轻手轻脚走出来,而后绕过酒店气派的主楼,走了很大一段距离后,到了一个小门。十分钟后,送机的车子到了这里,馥汀兰让司机绕了大半个城,又开到了临近的小城,中转了最古老的火车,向着另一个陌生的城市远行。
第五十四章 危险已至
人们经常会说一句话,当你想要开始说谎时,就要后面用无数个谎言去圆这个谎言,不管马子皓由于面对馥汀兰说谎的能力已到了极限,还是他有什么苦衷不得不暂时离开,总之再华丽的谎言最终都会被现实冲散。
本来写到这里,我不再想讲述母亲这段极度隐私的情事了,因为一目了然,这个人是我从未谋面的父亲,但是因为很多故事是在母亲的日记中整理过滤出来的,在进行碎片化组合后,方可以讲述这个稍微冗长的故事,如果省略了后文,有些细节可能会显得不是很清楚,因而请诸位谅解,我没办法将秘事有所保留的苦衷。
馥汀兰很快意识到了危险已至,曾有一瞬几乎要在一个替身的身上赌掉全部,而在马子皓转身离去那一刻,她蓦然清醒了。她一点点算计着,不敢丝毫大意,她丢掉了所有电子设备,取了足够的现金,在所经的第一座城市买了一辆车,一路驾车兜了几个圈子,大概这样折腾了半个月,最后停在了洛城下面一个民风淳朴的地界,才安稳的住上了几日。
接下来的时间还算顺利,吴倩灵按照馥汀兰的指示借了一张农民的身份证,买完了手机和卡回到一个临时租赁的简陋住所中。
馥汀兰大部分的时间都是躲在房间的角落里出神,眉眼间带着郁郁之气,她反复琢磨马子皓这个人出现的真正目的。倘若他有心对自己做什么,她在前几日便有无数的机会被他带走,他既没有伤害自己,也没有其他的举动,那么他究竟为着什么,难道只是为了接近自己,让她那从未缝合过的心再次伤一回吗?
当年馥家出事距离此时将近八十年了,想必当年的人也早已不在了,虽说她还保留着经常搬家的习惯,但多半是为了躲避周遭的眼光,而正因为这些年没有出现过什么可疑的人,所以她才会如此掉以轻心的放纵了自己一回。然而冷静后仔细想想,世间怎么可能有如此相近的两个人,马子皓的举手投足、眉宇言笑,甚至于喜好都与沈安之如此相同,他精密的安排了这一切,想必他了解的情况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多,那么他还会不会再次找过来?如果还会找到自己,会是什么时候?又或者他是否有幕后之人,与八十年前致馥家覆灭的人是否为同谋?
这些问题都很伤神,她本设计了周密的逃跑路线,这站之后会带着吴倩玲去往扶国,彻底离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