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过了三枚风月钱,荀命拿到了一张古铜腰牌,循着门牌,在渡船剑身临近剑格的地段上找到了自己的房间。
浩然天的山上钱币四洲统一,雪花钱,风月钱,浩然钱,一枚浩然钱等于十枚风月钱,一枚风月钱等于一百枚雪花钱。
三枚风月钱,便是三百枚雪花钱,虽然从此地前往南蟾洲的最南端,属实是有着一段遥远的路途,但两百枚的雪花钱,却是真的不算便宜了。
不过渡船上同样有着便宜一等、也是选择的人最多的丙字房,同样的路途,只用得上一枚风月钱,远远便宜于荀命选的乙字房。
虽然深知节俭的美德,但荀命仍是几乎有没又犹豫地选择了乙字房。
不过却并不是为了什么稍上一些的屋舍,与那对他而言有赛没有的聚气阵法,而是为了少去些无聊的事端。
狭窄拥挤的丙字房中,鱼龙混杂,着实是让性子略微孤僻的荀命有些不愿接近。
倒也不是说“高处”些的人们心中手上就是没有些恶心人的念头与污秽,也不是荀命这个出身仙宗的二世祖鼻孔朝天,只是在“低处”的人们,心中眼中的卑劣与邪念,相较而言确实是会更为彰显。
如今心境雪上加霜的荀命,也确实是没了“多去瞧上几眼”的心思,只是想着安安静静地到达海山关,然后解开那个困扰了他十几年的谜团。
将那张古铜腰牌贴在了房门上,房门便是应声打开,露出了房中朴素但却是有着不少细微的费心妙处的布置。
荀命大致打量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而后便是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了一身品秩还算是过得去的青白衣衫与一些装饰用的小物件。
当荀命再次推门而出的时候,他已是一袭青白长衫,头顶朴素道冠,其中插着一根灵气稀薄的雪白玉簪,腰间配着一块青白玉玦,那块古铜门牌悬吊在一旁。
清风拂过,青丝飘摇。
只是那张面皮嘛,则是有些糟蹋了这身行头的嫌疑。
换下了姜司南的那张面皮,换上一张相较下相貌只能称得上是平平无奇的面皮的荀命轻轻按了按鬓角,好似在整理着那处的面皮,让其更加贴合。
果然是一分钱一分货啊……
差上了一个品秩的面皮,就是会麻烦上一些。
稍微活动了下表情,在适应了那张面皮后,荀命便是迈动脚步,在这艘巨剑渡船上晃悠了起来。
不过却是并没有去那甲字房所在的剑柄处自讨没趣,在粗浅地逛完了乙字房所在的下半剑身后,荀命便是收起了腰间的那块有着一个大大的“乙”字的古铜门牌,走入了“丙”字房所在的区域。
相较于乙字房区域的人影寥寥,丙字房所在的剑身区段上便是有了几分拥挤的意味,几乎是处处可见人影,三五成群,大都是瞧着远比荀命更要仙风道骨上不少。
荀命自然也不是去故意找人喝酒谈心,只是简单地走过了一圈后,便是悄然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中,弹指间用四柄小剑隔绝出了一片小天地,披上了一件雪白法袍后便是坐在床边的那个蒲团之上,几瞬入定。
说是惫懒,荀命平日中也确实是称得上是懒散,能不搭理的事情就是不搭理,真要是不搭理不行,那也是能用三分力气解决,就绝不用出四分力气。
那座给他取了个“勿扰峰”名字的山头,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无事勿扰,有事也尽量勿扰。
总之勿扰。
莫来烦我。
但是在需要水磨工夫的修行一事上,荀命却又是孜孜不倦,甚至在宗里都是有了个“修行狂魔”的称号。
好似是整日懒散无事,于是就只能是修行解闷?
其实不然。
就好似那些稚童读书,谁又是真正喜欢学习呢?
只是为了读好了书以后可以不用再被迫去做那些好似读书一般的苦闷事儿罢了。
登山只是为了不登山。
荀命的心思,确实是与常人有些不同。
原本荀命还是有着在那渡船停靠期间下船赏景观人的想法,不过在走过那一遭光阴长河后,他也好似是一下子看够了人景,一时间只是意兴阑珊。
再加上他如今心镜凄惨,也就更加没有了兴致。
于是荀命便像是在那处房间中闭关了一般,一经钻入,就是再无走出。
修行时光,总是流逝无声,好似才只是闭眼,再次睁眼时就已是山河皆变。
才是服下了一颗莹白丹药,身上便是霎然浮现出了一片银芒的荀命双手快速探出,一道道符篆便是掠出贴在了房间的四壁之上,符胆瞬间破碎,两道无形的屏障便是自房间两侧升腾而起,在他浑身气机倾泻之前,在房间的穹顶之上“合龙”,配合着四柄雪白小剑彻底隔绝了房中的空间。
就在那内外两层的结界成形后没几瞬,荀命身上不断攀升的气机便像是决堤的洪水,霎然汹涌而出,沸腾不止。
房中的光景霎然变换,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