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靖赶来的路上,已经思虑清楚,蓟辽总督刘策急着赶来,应该是想从这战功中分薄一些,保住自己的性命,甚至是头上的乌纱。
否则,刘策不会冒着被建虏攻击死亡的危险,抢在勤王军之前来到遵化。毕竟,他也不了解战况,曹化淳这边也没派出信使。
这是一块大肥肉,勤王军在蓟州驻防,是等着东江军击败建虏,他们也能捡点由此绕道撤退的建虏。
如果东江军战败,建虏夺关而出,勤王军也没有什么责任,更没有什么危险。跟在建虏屁股后面收复城池,一样也是功劳。
可他们万万没想到,东江军不仅大胜,建虏更没原路撤退,部分西逃的又被特战营给顶了回去,他们连点残羹剩汤都没得到。
战败不可怕,死亡对军人来说,也是该有的觉悟。可要是面对敌人不敢战,用后世的话说,就是不敢亮剑,那样的军队又有何用?
郭大靖对远远尾随的勤王军并没有太多的好印象,尽管这里有各种原因。比如粮饷不足,比如军人的地位低下,可这并不是令人足够信服的理由。
最关键的,还是心中没有要以命守护的东西啊!
郭大靖看到了站在衙门外,精神抖擞,在寒冷中站得笔直的士兵,轻轻颌首,露出了赞赏的微笑。
士兵躬身施礼,脸上现出激动之色,朗声道:“见过将军。”
再次颌首微笑,郭大靖迈着铿锵的步伐,走进了巡抚衙门。
“郭将军回来了。”曹化淳满脸笑容地站起身,伸手向旁边示意,“这位是蓟辽总督刘大人。”
刘策年过中年,保养得不错,颌下三绺胡须,细眉大眼,看起来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
郭大靖躬身拱手,“刘大人,末将有礼。”
若是在平时,即便郭大靖是副将,在蓟辽总督刘策这里也要大礼参拜。品级差别不大,可谁让他们一个是文官,一个是武将呢!
但现在,刘策还真不敢倨傲拿大。不仅是这里全是东江军,全听郭大靖指挥,更因为此次大胜,郭大靖将是如日中天。
何况,刘策此来是有求于郭大靖,连曹化淳都客客气气,他哪敢颐指气使,摆文官的臭架子。
脸上带着笑,刘策居然还了一礼,说道:“郭将军龙腾虎步,不愧为我大明第一猛将。刘某闻名已久,今日得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刘大人谬赞了。”郭大靖不卑不亢,他的底气是大胜的气势,是背后敢战能战的雄师。
曹化淳呵呵一笑,说道:“刘大人有些事情要与郭将军商量,杂家有些疲累,先休息片刻。”
“曹公公请自便。”郭大靖躬身相送。
刘策也躬身道:“曹公公辛苦。”
送走了曹化淳,郭大靖和刘策重新落座,他也不多言,静等着刘策开口。显然,曹化淳是收了好处,或者是对刘策印象不错,要帮他一把。
帮也不是不行,比如分薄战功,比如在奏疏上美言几句,表功的名单上加刘策的大名。
但郭大靖可不会白帮,战功不是他个人的,是浴血奋战的东江军将士的。就是分出一些,也要换回相当的价值。
刘策无奈地苦笑了一声,拱了拱手,说道:“本官现在面临难关,虽然是袁崇焕所害,可也难逃朝廷降罪。是以,想请郭将军帮助……”
拉你一把也不是不行,郭大靖面色平静,听着刘策的讲述,觉得这其中确实有操作的空间。
有曹化淳和自己的奏疏,让刘策在崇祯那里有立功赎罪的印象,至少性命是能够保住的。
而文官就算罢职归家,也是士绅,能过得很滋润。
听完刘策的请求,郭大靖微皱起眉头,想了一下,对刘策说道:“刘大人的苦衷,郭某十分同情。从个人方面,力所能及的帮助是肯定没问题。只不过……”
刘策心中腾起希望,赶忙说道:“郭将军有什么难处,尽管说。本官如能办到,绝不推辞。”
郭大靖苦笑了一下,说道:“郭某虽是统率,可回去后还要向毛帅汇报,很多将领也是如此。送给刘大人三五百颗人头,某倒能做主,可就怕回去后没法交代。”
刘策点了点头,显出很能理解的样子,说道:“朝廷的赏功银是每颗东虏首级五十两,本官自然不会这么算,可也囊中羞涩,加不了太多。”
停顿了一下,刘策压低了声音,对郭大靖说道:“本官听说东江军缺乏战马,此次率两千多骑兵到遵化,可拿出一千五百匹,送给东江军。”
郭大靖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显出颇为意动的神情。
刘策心中浮起希望,说道:“另外,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