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绫昨晚没有睡好,今日又忙着早朝加上照顾谢晏之,一直没有休息过,到了下午便有些昏昏欲睡。
原本她强撑着想要等谢晏之醒来,但是渐渐的,困倦来袭,眼皮也不断的往下耷。
最终拓拔绫忍不住,就趴在床边男人的手上,直接睡了过去。
谢晏之猛地睁开眼眸,那双暗色的凤眸里流淌过一阵暗芒。
他缓缓的起身,于是就看到了压在自己手上的人。
小皇帝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轻轻的抖动了一下,那粉色的唇瓣微嘟着,神情安然。
谢晏之静静的凝视了她许久,随即伸手触碰着她光滑的脸蛋。
大抵是感觉到了指腹的温度,拓拔绫嘟囔了一下,却没有醒过来。
男人冷冷的扬起唇,勾勒出轻薄且嘲弄的弧度。
脑海里再次浮现出那些画面,他闭了闭眼,收敛了暗色调的情绪,将一切都沉回了心底。
谢晏之从床上下来,将拓拔绫抱起,随即放在了床上后便出了屋门。
次北正在门边打瞌睡,崮山则笔直的站着。
看到谢晏之出来了,一向板着一张脸的崮山,难得的露出笑容,“主子,您醒了。”
“嗯。”谢晏之应了一声,次北听到声响,连忙睁开了眼睛。
“主子太好了,您痊愈了,看来皇上的法子还是有用的。”次北低声自顾自的道。
谢晏之扭头,看了一眼床上,神色带着些晦暗,“她一直守在这里吗?”
“是啊。”次北点点头,不带任何夸张成分的道,“皇上听闻主子病了,下了朝便赶了过来。哦对了,皇上还带了许太医,之后就一直照顾着您。”
“知道了。”谢晏之淡淡的说了一句,抬脚便往外走去。
“主子,您去哪里?”次北和崮山追了上去。
谢晏之骑马直接来到了京郊外,眼前原本温馨的小屋被烧毁,只余下一片灰尘。
看着满目狼藉的场景,他俊美的脸温沉而染着轻佻的笑意。
就这么想要毁掉他们曾经拥有过的回忆吗?
他在那站了良久,周身萦绕着一层冰冷的气息。
“主子这是怎么了?”次北不解,但是也不敢随意的靠近,总觉得会被那股慑人的冷意冻伤。
崮山默了默,只是担忧的看着谢晏之。
夕阳渐渐西行,男人冷峻的脸慢慢失去了温度,浑身都散发着一股阴郁的气息。
过了好一会,他才转身离开。
拓拔绫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伸了个懒腰看了看外面的夜色,随即才反应过来。
“谢晏之呢?”
屋子里没有烛火,今晚的月色也不甚明朗。
“醒了?”她听到属于男人的声线,冷意阑珊。
拓拔绫拧起眉头,最终又松开,脸上带着笑意,“少师,你没事了?”
她下了床,奔向着坐在凳子上的男人。
谢晏之的眉眼平淡,又无端显得阴沉,尤其是在夜色的衬托下,更显得沉静莫测。
拓拔绫一无所知,只沉浸在谢晏之痊愈的喜悦之中。
“皇上怎会来微臣府中?”男人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的少年,五官间的温度更为阴寒。
“朕听说你病了,所以……”
“皇上可知微臣昨日等陆三小姐,她却没有来,是为何?”谢晏之看着她,没有等到拓拔绫说完,便出声截断了她的话。
“也,也许她有事情耽搁了。”拓拔绫摸了摸自己的鼻头,不自在的道。
“微臣前几日求皇上赐婚,皇上准备何时下旨?”谢晏之又问道。
“你很着急吗?”拓拔绫莫名有些心悸。
“微臣自然是急的。”谢晏之回答道,低眸浅笑着,“倘若微臣不急,皇上将陆三小姐指给了其他人,微臣又该怎么办?”
“不会的。”拓拔绫语速极快的道。
她不会嫁给其他人。
谢晏之低眸看着她的脸,唇上忽的勾出几分意味不明的笑,语调清清淡淡,“那微臣便等着皇上的旨意了。”
“少师,你真的喜欢她吗?”
“喜欢?”男人嗤笑出声,突然往前了一步,逼近到拓拔绫的面前。
他从来不曾在意,面前的人竟然有这般娇艳的容颜。
她……
“怎,怎么了?”拓拔绫往后退了一步,腿便抵上了旁边的凳子。
“皇上贵为一国之主,怎可在这里照顾微臣?”谢晏之深黑色的凤眸紧盯着她,菲薄的唇拉扯着,声音有些低哑。
“少师亦是国之栋梁,是大魏不可或缺的股肱之臣,朕自然要好生照料着。”拓拔绫愣了几秒钟,很是官方的回答道。
谢晏之抿着唇,脸色有些紧绷。
“皇上只是因为这样吗?”他继续追问着。
拓拔绫怔住,对视上他的眼睛,总觉得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