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光荣并没有答应郑四维做先锋的请求,而是宽慰两句,让他下去了。
待郑四维离开后,任光荣便问:“孟防御使以为郑四维所说是真是假?”
孟长庚沉吟着道:“下官以为,那红娘子行使的或许是一种另类反间计。”
“另类反间计?”
孟长庚道:“或许郑将军和红娘子不仅认识,而且交情还不错。
红娘子写这封书信过来,便是想激任将军反其道而行之,对郑将军委以重任。
若郑将军真的和红娘子交情好,就可以利用此机会,助明军夺取江陵城。
任将军应该知道,很多坚城都是因有敌人内应才被攻破的。”
任光荣倒没想到这事能有如此多的弯弯绕绕,听完不禁嘶的吸了口凉气。
想了想,任光荣道:“照你这么说,我还真就得照着红娘子书信所言的来,卸了郑四维的兵权?”
孟长庚点头,“不错。毕竟此事都是我们猜测,总不能为了莫须有的罪名杀了郑将军吧?”
任光荣笑道:“老子又不是秦桧,怎么会以莫须有的罪名杀人?”
孟长庚咳嗽声,道:“任将军,以莫须有的罪名杀了岳飞的是宋高宗赵构。”
“我更不可能是赵构,”任光荣笑了说了半句话,忽然怀疑地看向孟长庚,道:“孟防御使,该不会真正想暗通明军的是你吧?
红娘子写书信过来,你就故意配合离间我与郑将军,然后趁机获取兵权,在与明军里应外合夺取江陵,对不对?!”
说到最后,任光荣声色俱厉,一只手摸到腰刀上目露杀机。
孟长庚吓得扑通一声坐在地上,顾不得起来就连忙解释,“将军切不可做此想呀,孟某对大顺绝对忠心不二···再说了,先前便是我提醒将军红娘子用的离间计,是将军不信呀!”
任光荣听见这话,脸色忽地一变,笑着孟长庚起来,道:“孟防御使别怕,本将只是吓唬你一下而已。
不过本将算是看清楚了,不论是你,还是郑四维,都和明军没什么关系。
毕竟明军从四川而来,而你们之前都没去过四川。
红娘子以一封书信就令我们相互猜忌,险些内部生乱,当真是好算计。
来人,将那明军把总拉到明军能看得到的地方去砍了!
再在其尸首上留一封书信,就说我们大顺的事不需要大明来管!”
说完,任光荣就亲自提笔写信。
孟长庚愣了愣,突然硬着头皮劝道:“任将军不可杀那送信的把总呀!”
“为什么?”
孟长庚焦急的解释道:“其一,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若将军今日杀了明军使者,以后再想派使者去与大明沟通,谁人敢去?
其二,此前下官与将军所说离间计、反间计皆属猜测。倘若红娘子真的只是好心提示,如此岂不是激怒于她,恐会让她派遣大军来攻城呀!”
“哈哈哈,”任光荣听了孟长庚的话大笑,“孟防御使第二条说的没错,本将就是要激怒红娘子,让她派兵来打江陵城。
若不如此,如何能拖住明军等白节度使赶来?
不过嘛,你说的第一条倒也有些道理。这样,派人将那明军把总抽个二十鞭子,再把这封书信给他带回去。”
“得令!”
待亲兵拿了令旗、书信离开大帐,不一会儿外面就响起了明军把总被抽鞭子的声音。
不过这明军把总倒是硬气,居然硬是一声没吭。
不是亲自出去看了眼,任光荣都还以为亲兵在抽木头做戏呢。
等看着亲兵将那被抽得脸上都有伤痕的明军把总扔到了军寨外面,任光荣不禁笑道:“我就不信红娘子和那监国公主知道此事后能不生气——就算他们不要面子,军心总要顾忌吧?
受此侮辱若不报复回来,怎么令军中将士信服?哈哈哈···”
说到最后,任光荣不禁为他的“阳谋”感到得意,哈哈大笑起来。
孟长庚则摇头暗叹:将军,你这是在玩火呀。
···
“什么?”朱媺娖听到对讲机中红娘子的话后既诧异又愤怒,“这任光荣莫非脑子有病?我们好心提醒,他不当回事就算了,还鞭打我们派去送信的使者?”
“监国,这事绝不能轻了。便是俺们不要脸面,也需要顾忌军心士气。
如果就这么算了,将士们必然会失望,甚至减少对俺们的信任。”
对讲机中传来红娘子的话声,显然也颇为愤怒。
随即曾英的声音也传出来,只听他道:“红提督说得对,我们确实需要对此事有所回应。
送信使者回来时,码头的将士们都看到了,如今以有不少将士愤怒请战,请监国允许我军攻打江陵,给顺军些颜色看看。”
朱媺娖知道杨展、刘文秀也在这个对讲频道中,便问:“杨将军、刘将军对此事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