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丈,本官初来,有些事情想要询问老丈一二。
本官听说,东胜卫诸堡遭了贼人,不知道卫里可是有人来过。”
老头眼神有些躲闪,没有正面回答,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
“老丈不必担忧,有本官在,自然会保老丈无恙。”
于谦知道他的为难之处,主动背书说到。
一旁有人已经不耐烦,小声提醒到:“这是新任的辽东巡抚于谦于大人。”
巡抚大人?
于谦于青天?
老头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青天大老爷,你可算是来了!大老爷要为小的做主啊。”
老头一听声音,就要跪下,声音里带着颤抖,就要跪下磕头。
于谦巡抚二十四年,于青天的名声传遍北地,就连远在辽东的百姓都有所耳闻,足可见官声极佳。
“老丈不必如此大礼,本官羞愧难当。”
于谦亲自将老人扶起。
“大老爷,大老爷,这日子,这日子过不下去的,天杀的,天杀的,不给俺们这些百姓活路……”
老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着自己的心酸,说话有些语无伦次。
他像是回忆起来什么可怕的东西,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说道:前些日子,一群土匪,一群土匪来……
我们村家家户户的粮食都被抢了,全没了,全没了。
隔壁寨子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整个寨子也都给烧了,整整烧了一夜,青天大老爷是没看到,可惨了,那俏生生的小娘子,都掳走十多个。”
于谦心中苦叹一声。
去年辽东之战,大明军马惨败,辽东境内大大小小的各股土匪马贼数量剧增。
一些散落的士卒仗着自己手中有刀,索性,直接上山做了匪。
人数多的,纠集百人,人数少的则是三五成群,林林总总上百股总是有的。
这些土匪马贼,成了于谦头痛的存在。
于谦先前没有精力来管,只能发下诏令,让各卫剿匪,保境安民。
但于谦也心知,恐怕是收效甚微。
兵匪和一般的土匪马贼不同,他们组织有序,更加不容易对付,而且里面有人总会有些关系,甚至可能得到官府的庇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些贼寇要吃要喝,军堡大城他们是万万不敢想的,而大户士绅多是高墙大院,又有家丁护院,一个不小心,肥肉没吃到,搞不好还得蹦了自己的牙。
所以这帮子贼人,就把眼睛放到了百姓身上。
收益下,但风险也小,蚊子腿再小,那也是块肉啊。
于谦见辽东诸项事物已经有了开端眉目,走上正轨,现在正好腾出收来好好收拾这群贼人。
他深知,历朝历代,只要到了兵做了匪的那一步,可就不好弄了。
不过索性这里是辽东,不是关内,他于谦有足够的时间精力去做。
心底有了主意,于谦继续问了一些详情。
当得知离这最近的东平堡只是在第二日派人来简单看了之后,就再无下文,至于上书的什么浴血奋战,追贼数十里,取贼寇首级近百,很是影都没有的事情。
于谦怒不可遏,面上发冷。
第二日,于谦,石亨就去了东平堡。
东平堡守备听闻巡抚,总兵大人大驾光临,顿时腿脚无力,如同软脚虾一般。
不是说巡抚,总兵在辽阳,怎么一眨眼的功夫
就到自己这一亩三分地了。
与之一起拿来的,还有连夜从巡抚衙门捉来负责查验首级的书吏。
那书吏一看这架势,又见东平堡,就知道事发了,于是立马跪地痛哭流涕起来,说自己蒙了心,收了银子犯下大错,还请大人饶命……
于谦一句话都没说,只是让人提出去五十板子。
很快,早已断气的,还带着温热的尸体被拖了进来。
东平堡守备此时已经如同一摊烂泥了。
于谦将此事已经缴费的事情交给石亨去办,自己则是返回辽阳。
石亨很是乐意做这种事情。
他在辽东的人生目标就是,皇帝陛下第一,于巡抚第二,他石亨,就要做第三。
更快,周边三卫的指挥使都被石亨请到了东平堡。
剿匪的最大的难处,是知道对方在哪里,而不是打不过。
石亨就不相信,这些指挥使们能没一点门路?一点消息?
人人都是心知肚明,大孤贼寇要是背后没人想要立足下来,那岂不是痴人说梦。
这些人,指不定背后收了多少好处。
石亨三言两语之间,说的让这三卫指挥使后脖子发凉。
石亨像是说着闲话,咱们巡抚大人可是个勤政爱民的好官,现在可被这些个蟊贼气的不轻,让本总兵剿贼,还辽东一个朗朗晴天。
本总兵知道,这些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