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众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听着听着,让人觉得话本演义还要说的离奇。
可这偏偏,还都是真的。
陛下回来了,真真的是飞了回来。
陛下在瓦剌,也的确过的不错。
一时间,桌上的每个人心里对陛下都是千百滋味。
从古至今,怕是再也没有这号的皇帝了。
你说圣明吧,这话还真说不出口。
说句大不敬的,土木堡之前做的事,没一件是人事。
可你要说昏庸吧,土木堡之后,陛下简直像是换了个人,的确展现了明君的气度,有胆有识,说是智勇双全也不为过。
张瀛有些感慨,心直口快说道:“若是陛下能早些如此该有多好,哪怕就是圣明几分也好,就不会再有如此多的事了。
说不准,瓦剌人早就被打的抱头鼠窜,也就不会今日还在大同城外了。”
话还没说完,张辅的巴掌已经上头了,怒斥道:“兔崽子,马尿喝多了是不是?这种话你也敢说?要是不会说话,这舌头也别要了,老夫给你扯下来,免得嘴上没个把风,迟早有一天带来祸事。”
张辅这一训,让张瀛的那点酒劲一下子就散了,冷汗一下子就上来了。
这话要是传到陛下耳朵里,可就真的坏菜了。
君君臣臣,臣子评论皇帝,本来就是大忌。
到时候,陛下怎么看自己,又怎么看永宁侯府?
张瀛心虚的看了眼邝埜。
桌上别人倒是好说,可邝埜……
邝埜那里会不知道张瀛的心思,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永宁侯,说话慎言。”
这话说出来,也就说明邝埜没打算细究,算是翻过篇了。
张瀛差点都给邝埜作揖打拜了,“本兵和国公说的是,小子记住了,日后绝不再犯。”
邝埜从心底感叹:“陛下在瓦剌,可谓是闻所未闻之奇遇,从古至今,从未有之。
但不管怎么说,陛下能安然无恙,亦是我大明福分啊。
本官看着诸位也喝的尽兴,酒虽好,但也不能误事。
诸位,痛饮这最后一杯,当为陛下贺,为皇明贺。”
邝埜这番话也算是为今日酒席做了总结,画上了个完满句话。
众人也都端起酒杯,可唯有季铎慢了一拍,没有动作。
一旁的张瀛悄悄捅了一下,可哪曾想到就是这么轻轻一下,季铎却是一个激灵,手忙脚乱,将面前的酒杯打翻,酒水散了张瀛一身。
这般反应,吓了张瀛一跳,
张辅从季铎反常之中察觉到一丝不对。
这个季铎从一开始脸色就有些不好,明明今日如此大喜,可季铎看起来愣是有一种强颜欢笑般的样子。
喝酒说事的时候,也好像总是神游之外,只是勉强附和,像是装着一肚子的心事。
张辅以为他遇见了什么难事,又想到先前人家和自己一块担着巨大风险,压下了那道诏书,心存感激,和颜悦色开口道:“季指挥今日面色看起来有些不好,可是遇见什么难事了?
不妨说出来,本国公和本兵自是能帮就帮,是吧,本兵。”
邝埜也顺着话说道:“英国公说的在理,若是真的有什么
惴惴不安一夜的季铎再也坚持不住,噗通跪了袭下来,哭诉到:“本兵,国公爷,救救末将一命吧。”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跪弄得不知所措。
季铎哭丧着脸说完了来龙去脉,接着便号啕大哭起来。
刚刚还和颜悦色的张辅转眼间气的脸色青白,毫不客气地狠狠一脚踹了上去,将跪着的季铎踹翻在地。
其他人神情复杂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季铎。
原来当日邝埜,张辅决定扣下诏书之后,季铎虽是面上答应了张辅,可最终思来想去,这样的大事,他不敢瞒,最终还是选择将这件事以密信的形式送回了京师。
张辅毫不客气咆孝道:“老夫当日是怎么给你说的?
老夫生平从不求人,可还是拉下这种老脸,求着你季铎,缓上几日,你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好。
到时候就算有个什么,老夫和本兵自会一力承担,和你没有干系,全力为你开罪。
老夫也说了,就算到时候京师问罪,你也可以全都推到我们二人身上,说是老夫威逼利诱也好,软禁你也罢,甚至说老夫拿刀架在你脖子逼你就范,老夫也都认了绝无二话。
哪怕你丢职去官,坐上几年大牢,张家不会亏待了你,你,你……”
张辅这样的人,刀山火海不知多少回了,最痛恨的,就是背叛。
张辅现在攘他一刀的心都有了。
越说越气之下,张辅预备着又是一脚,却被邝埜拦了下来。
“罢了,英国公,他有他自己的苦衷,你我也不能强求别人。
季铎,你告饶也告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