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山河万里,幅员辽阔,经过上百年的繁衍生息,人口早已远超历史最高,达到惊人的一亿两千五百多万口,行政区域划分为十道、一百八十四府、九百七十二县,村镇更是不计其数。
人口和领土面积一大,问题就多,每天都会有无数道奏折从天南海北,四面八方汇聚到天子的御桉上,尽管有内阁从中分担,但素来以“勤政”着称的景文帝依然忙到焦头烂额不可开交,时常四餐难继,彻夜不眠。
景文帝年不到四十岁,两鬓却早已斑白,身形微微句偻,经常头昏脑痛他每天睡不到两个时辰,每个月只休沐一天,自古君王大多不长寿,和日积月累,没日没夜的操劳有很大的关系。
他不好色、不饮酒、不贪口,爱好很少,诗词歌赋是一个,哪怕是偶尔到城外杏园和行宫游玩时,依然在马不停蹄的批阅奏折,处理家国大事。
和他比起来,贾瑜的生活是又奢靡又惬意,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家里,要么和林妹妹她们郎情妾意,卿卿我我,要么就和晴雯等一众美婢大被同眠,寻欢作乐,有时候面圣时,见到景文帝紧皱的眉头和御桉上一摞一摞的奏折时,他就在心里想,人好端端的,干嘛想不开非要当皇帝呢,像他一样做一个贪花好色、有权有势的俗人不好吗?
连续批阅了十几道奏折,景文帝搁下御笔,用力捏了捏眉心,看到旁边依旧堆积如山,没完没了,似乎不减反增的奏折,他不禁长叹了一口气。
许皇后递来一盏温热的参茶,心疼道:“陛下,要不今天就先到这里吧,臣妾陪您去御花园散散心。”
景文帝接过参茶喝了一口,苦笑道:“梓童,明天还有明天的折子,若是朕今天不把今天的处理完,只会聚少成多,早晚必将积重难返,今日事来今日毕,勿将今事待明日呐。”
“可是您从早上到现在一刻都没停过,龙体要紧,还是先歇息一会吧。”
景文帝摇摇头,拿起一道奏折再次批阅起来,他眉头紧皱,把奏折往御桉上一摔,怒道:“监察御史弹劾平川伯嫡次子醉酒纵马,当街踏死三名幼童,另外撞伤数人,他竟然丢下几两银子就大笑着走了,这个无法无天的混账!”
殿内伺候的十几名宫女和黄门连忙跪了下来,皆敛声屏气,噤若寒蝉,景文帝冷声道:“传谕,速将这个草管人命,目无法纪的畜牲带到宗正寺杖毙,另外,平川伯管教无方,罚俸十年。”
一个黄门躬身领命,倒退着出去了,戴权猫着腰走进来,恭声道:“万岁爷,宁伯在殿外求见。”
“叫他进来。”
贾瑜微微躬身,低着头走了进来,在距离御桉一丈远的地方停下,跪拜道:“小臣贾瑜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
他年龄小,用“小臣”自称最为合适,当然也可以用“微臣”和“臣”。
“平身吧,你求见朕所为何事?”
贾瑜站起身,恭声道:“陛下,小臣意欲从后日开始,在京城内全面开展扫黑除恶专项活动,事关重大,需要得到您的首肯,故特来上告。”
景文帝问道:“就像你之前在南城所为那般?”
贾瑜任皇城司南司都指挥使时,曾数次弹压地面,而且斩获颇丰,两三百个法外之徒落网,全都受到了严惩,现如今南城俨然已经成为都中治安最好的片城,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不敢说,但街面上再也没有一个为虎作伥,欺男霸女的闲散人员了,这一举措获得南城内近二十万百姓的一致好评。
“是的,维持治安,弹压地面,是皇城司的本职工作之一,都中泼皮恶霸过多,骚扰邻里,欺压良善,百姓苦不堪言,神京城乃是国朝头等重地,理应长治久安,如此,一来京城内数十万百姓可得安居乐业,二来可以成为全天下所有府县之表率,三来也能让万邦使臣感受见证我泱泱大国的太平盛世。”
景文帝点头道:“说得好,此事朕准了,你尽管放手去施为,把这些蝇营狗苟的宵小之辈全部清理干净,不可遗落一个,以免死而复生。”
贾瑜恭声道:“遵旨,陛下,关于如何处理这些违法分子,小臣有一些想法和建议,请您指点。”
“说。”
贾瑜便把之前和林黛玉说的处理办法复述了一遍,景文帝夸赞道:“朕与你的想法不谋而合,若是把这些人一刀砍了,的确是浪费人力资源,让他们去挖煤服苦役,也算是物尽其用。”
“陛下,小臣还有一事。”
景文帝心情颇为愉悦,靠在龙椅上,捻起一颗樱桃丢进嘴里,笑道:“尽管说来。”
贾瑜拜道:“陛下,小臣想在南城内设立一所孤儿院,用以收养都中上千名无家可归的流浪孩童,她们也是我们大梁的子民,依小臣之愚见,将其养到有能力自力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