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种不知礼义廉耻为何物的狗皮膏药,最好让他长顿终身难忘的记性,否则他只会愈发的贪猥无厌,得寸进尺,我说过会保护你一辈子,就不会让你再受到丝毫的委屈,此事我自有主张,你不用管。”
迎春劝道:“瑜弟,不要惹事呢。”
贾瑜正色道:“放心,我自有分寸,意在教训他一顿,让他以后别再来自找麻烦,妹妹被人欺负,我这个做哥哥的还能置若罔闻,袖手旁观不成?既然没人管他,那我便越俎代庖一回,他老子要是有什么意见,只管来找我。”
史湘云低头不语,贾瑜沉声道:“他拿银子就拿银子,不过是一百两罢了,就当施舍给他做棺材本了,但他千不该万不该拿你父母说嘴,也不想想他老子身上的爵位是哪来的。”
要不是史湘云父亲先保龄侯病逝,也轮不到史鼐来继承爵位,他们一家不仅没有感恩戴德的善待她,还打着“勤俭持家,开源节流”的名义,逼迫她整夜的做女红,还夹枪带棒,阴阳怪气的说着尖酸刻薄的话,属实可恨。
这个史强是二代保龄侯史鼐的嫡次子,今年十七八岁,卑鄙龌龊,品行低劣,史湘云以往住在保龄侯府的时候,他最喜欢变着花样欺负她,捉弄她。
贾母对于娘家的事心知肚明,怕她受委屈,便让人隔三差五把她接到荣国府里来住,她在西府也有月钱,和探春她们一样,一个月二两银子。
她一回去,史强就向她索要银子,从年后到现在四个月,史湘云没有回去一趟,史强就坐不住了,前两天跑到荣国府里来,把她身上一百两银子全部夺走了,还大骂她有人生没人养。
荣国府里的姑娘们或多或少都有体己钱,但史湘云却没有,她为了回去少受点白眼和嘲讽,便把每个月的月钱都给保龄侯府那个蠢婆娘了。
荣国府虽然里包吃包住,但姑娘们偶尔打赏下人、做东或者给别人买礼物时都需要花银子,贾瑜心疼她,怕她在别人面前失了体面,在扬州的时候给了她两个五两的金锭子,还嘱咐她,没有银子花了就来问自己要。
她视之如宝,一直收在贴身的粉色小荷包里,据林黛玉她们所说,她经常会拿出来看看,生怕它们突然消失了。
贾瑜、林黛玉和史湘云三人的父母都不在了,骂他个人可以,但谁要是敢拿她们三个父母来说嘴,比如说“克父克母”或者“有人生没人养”这样的话,须知打人不打脸,骂人不骂娘,这是底线,容不得任何人来践踏,谁敢在这方面大放厥词,满口喷粪,他绝对不会选择善罢甘休,息事宁人。
史湘云掉着金豆豆,林黛玉心疼不已,给她擦去脸上的两条银河,安慰道:“既然回去不自在,那以后除了大事就不要回去了,就在这府里住,我们三个父母都不在了,但我们更应该好好的活着,不要让他们的在天之灵还为我们担心,以后哪个再欺负你,你就和你哥哥说,他肯定会给你做主,不要觉得什么都是小事,都藏在心里。”
“三妹妹,你现在也管着家,首抓下人们嚼蛆的事,你若是听到哪个在背地里诋毁主子,只管让人用板子把她们的臭嘴抽烂,然后丢出府去,我还不相信了,她们的臭嘴能有板子硬。”
探春点头道:“哥哥,妹妹记下了。”
晶莹剔透的泪花在史湘云的大眼睛里摇晃着,她接过贾瑜递过来的手帕擦干净,笑道:“好啦,我们快吃饭吧,我早就饿了。”
饭桌上,李纹、李琦、喜鸾和四姐儿很是拘谨,一直在扒拉碗里的碧梗米饭,只是偶尔伸一下快子,贾瑜也觉得不大自在,草草的吃了几口,就推说皇城司里有公务需要处理,告辞回去了。
贾瑜从东角门出了荣国府,向东走了一箭之地,来到宁国府三间兽头大门口,四名执勤的亲兵齐齐行了军礼。
“老赵,你现在去中司一趟,让李佥事向五司下发命令,叫所有的兄弟给我盯紧保龄侯府嫡次子史强,但凡他行事有半分差池,就立刻给我抓起来。”
赵校尉抱拳领命,去马厩里牵了马,朝皇城司中司疾驰而去,像史强这种斗鸡走狗的纨绔子弟,贾瑜不相信他会一直老老实实待在家里混吃等死,只要他出去,就难免会惹是生非。
如果直接去保龄侯府找他,不太合适,而且也起不到什么作用,贾瑜不可能当着史鼐的面把他儿子打一顿,即便是史强有错,也轮不到他这个姓贾的来管,除非他在骂史湘云的时候把他也一起骂了,那他登门去教训才无可厚非。
若真想出这口恶气,最好的办法就是等他犯事的时候,让皇城司的人把他抓起来,依照来惩罚,有上万人盯着,他估计很快就要因罪落网。
回到宁安堂,贾瑜上下打量着玉钏儿,夸赞道:“娉婷十四胜天仙,白日嫦娥旱地莲,这金丝八宝攒珠髻和你真是相得益彰,珠联璧合,极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