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
这突如其来的一百护卫着实把左邻右舍的居民们吓了一跳,他们还以为是薛家坏了事,纷纷站在不远处幸灾乐祸的看着。
很多垂涎薛家女儿美色的男子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等薛家被抄家后,那薛宝琴肯定要被发往教坊司贩卖,到时候自己就抢着买下来。
贾瑜一身大红金织蟒服,在李纵和位怀清的护持下打马而来,前来查看情况的衙役公人们见状纷纷跪地行礼,然后四散而去。
薛蝌带着薛宝琴出门迎接,贾瑜翻身下马,拱手道:“世兄,琴妹妹,感谢邀请。”
这兄妹二人足不出户,在后宅侍孝床前,对扬州发生的事一概不知,昨天下人禀报说上次来的贵客在甄家做客,薛蝌心里想着,自家欠了别人的大恩,也没什么能报答的,只得请他来家里用一顿饭,聊表寸心,所以便打发下人去甄家门楼下等着,贾瑜一出门楼就被请了过来。
见兄妹二人盯着自己的蟒服看,贾瑜笑呵呵道:“承蒙圣上恩典,前段时间刚晋升为一等宁国伯。”
薛蝌又惊讶又羡慕,拱手道:“恭喜世兄,才德配位。”
贾瑜对薛宝琴笑道:“琴妹妹,你有两位姐姐在轿子里,你去请她们到后宅说话。”
薛宝琴点头应下,走上前给下轿的林黛玉和史湘云福礼,一口一个“姐姐”,十分的亲热。
见她生的十分好颜色,出落的亭亭玉立,是一个难得的美人胚子,再长三五年怕是要比那秦氏还要动人,言行举止真诚大方,不似她堂姐姐那般一直端着矜持,林黛玉心里不由得喜爱三分。
许是一见如故,没说几句话,史湘云就和薛宝琴熟络了,拉着她的手腕,叽叽喳喳的说着话,边走边把贾瑜在扬州的英勇事迹和她和盘托出,听的薛宝琴惊呼连连,赞叹不已。
见不是来抄家拿人的,围观的人群大失所望,一哄而散,贾瑜让李纵和位怀清带护卫们到附近的酒楼用饭等候,自己则跟着薛蝌往后宅而去。
前脚刚踏进门槛,后脚还没跟上,贾瑜就听见有人在身后中气十足的喊了一句,“敢问可是宁伯当面?”
回头看去,只见一个面阔耳方,剑眉星眼的中年人拍马而来,他身上穿着正四品绣云雁文官补服,头上戴着乌纱帽,贾瑜心中顿时了然这来者是谁了。
贾雨村翻身下马,大步走上前,躬身道:“下官贾化,见过宁伯。”
贾瑜并不喜欢这个人,也没必要无缘无故的翻脸,拱手道:“原来是贾知府,不知来找本爵所谓何事?”
之前这位贾仲卿下江南时还只是一个正三品的三等将军,没想到仅仅半个月就摇身一变,晋升为超品一等宁国伯了,尽管贾雨村知道这里面有林文成公的加恩,但还是能看得出来此人圣卷之浓厚,若是能与之交好,以后得其帮助,实在不失为一个有力的靠山。
“下官昨天连夜去苏州祭拜了林文成公,今天早上刚回来,下官已经在寒舍准备好酒宴,请宁伯赏脸,移步尊驾,至寒舍一叙。”
此人行此谄媚之色,讨好之举,乃是天性使然,他和那为被流放千里之外的傅试一样,皆是趋利避害,攀炎附势之辈,你若是平步青云,他们便对你百般讨好,恨不得剖心挖肝的表忠心,你若是一落千丈,这些不仅会立刻和你撇清关系,十有八九还会上来落井下石的踩几脚。
“贾大人,本爵今日中午要在世兄家里用饭,已经答应他了,岂能毁约。”
贾雨村看了薛蝌一眼,连忙道:“宁伯一言九鼎,下官敬佩不已,那下官便傍晚再来相请,您看如何?”
没办法,贾瑜只得把婉拒甄家太夫人留住几日的理由复述了一遍,表明自己在此用完午饭就走,不能再耽搁。
贾雨村见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只得恭声道:“既如此,那下官就不再留了,若您下次再来金陵,若不弃卑微,可至寒舍下榻,望您归京一路平安,下官告辞。”
“嗯,贾大人,上次我那大管家找你帮忙的事,麻烦你了,多谢。”
见宁伯还记得这件事,贾雨村心中欣喜不已,连忙道:“宁伯不必客气,举手之劳罢了,以后您有用到下官的地方,来一纸书信即可,下官一定给您办的妥妥当当。”
贾瑜点点头,贾雨村又对旁边的薛蝌拱手道:“往日不曾拜会尊颜,是本官的失礼,薛公子以后若是有事,尽管到府衙来寻本官,本官能做到的绝不推辞。”
薛蝌很是受宠若惊,连连还礼,看着贾雨村离开的背影,贾瑜笑道:“年过半百的人在我面前如此卑躬屈膝,一点做大官的气节和威严都没有,着实让我很是意外,可能这才是为人和为官之道吧。”
在薛蝌眼里,贾雨村是高不可攀的大官,因为官商之间总有些利益牵扯,需要时常往来,但奈何他们薛家二房小门小户,在遍地是巨商富贾的金陵府中着实不显,他往日也曾几番提着礼物登门拜访贾雨村,但次次落空,今天见他在贾瑜面前卑躬屈膝到如此,不同于贾瑜的意外,他完全是震惊。
这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