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连忙道:“当然是圣上的,好了好了,别说了。”
贾瑜叹道:“是非对错,自有律法断定,等闲更改不得,老太太放心,我不会和老爷说的。”
然后对薛宝钗拱手道:“宝姐姐,承蒙款待,我得回去读书了,距离春闱时日不多,不可耽搁。”
随即带着晴雯和媚人离开。
他懒得和贾宝玉这个长不大的孩子纠缠,浪费口舌亦是对牛弹琴,于事无益,狐假虎威的借用政老爹的名头是最好的选择,大脸宝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自己的老子,往往一听见自己老子的名字,他就老实了。
他干的坏事不少,贾家的败亡他也有责任,若不是他和忠顺王的娈童蒋玉涵拉扯,有断袖之癖,并且替他隐瞒行踪,也不会惹怒忠顺王,让原本就没有什么交集,甚至是有矛盾的两家彻底的站在了对立面上。
从那忠顺王府来要人的长史官趾高气昂,盛气凌人的姿态来看,忠顺王府位高权重,势力庞大,是真正的王公贵族,不是荣国府这种行将就木,风雨飘摇的世家能比拟的。
而且还把素来与荣国府交好的北静王水溶给牵扯了进来,蒋玉涵送给贾宝玉的大红汗巾是水溶送给蒋玉涵的,说明这两个人关系也不同寻常。
北静王水溶是异姓郡王,怎敢和忠顺王这个亲王相比。
忠顺王也因此事记挂上了水溶,自从那件事后,北静王就很少往荣国府来了,很显然是对荣国府有了意见。
北静王是贾家最有力的奥援,失去这个盟友,对于贾家来说无疑是个痛彻骨髓的重大损失。
还有他把天底下所有的读书人和朝廷官员都比作是“国贼禄蠹”。
以他的身份说出这种话来属实不妥,关键是他所有的吃穿用度和荣华富贵都是他口中这些“国贼禄蠹”提供的,典型的吃饱了骂厨子,行为可耻。
朝廷里那些御史言官没有上书弹劾贾政教子无方,其子肆意侮辱朝廷官员已经是殊为难得了。
身上致命缺点一大堆,大脸宝犹不自知,整日里放浪形骸,信口雌黄,更兼毫无当担,痴傻愚蠢,在贾瑜看来,贾环和贾蓉都要比他强一点。
所有的才华也就是写几首歪诗了,要不是生在荣国府,天底下哪个人认识他,说他出身贵重,他一个二房的嫡次子又能贵重到哪里去?
贾母深知这件事完全不能怪贾瑜,他是在秉公执法,履行职责罢了,要是自己的宝玉犯了事被他抓起来,她说什么都要大闹一场,但被抓的不过是一个丫鬟的哥子罢了,值当什么?
难不成还有因此和他这个做族长的吵骂?
对于贾瑜,贾母就一个想法,自己死后能多多照顾自己的宝玉,即便不把他捧在手心里哄着,也不能随便惹恼他才是,鬼知道他会不会在心里记仇。
“以后不要再管你兄弟的事,他在外面做着官,要是随便放人,皇帝老爷知道了肯定要恼,有他在外面顶着,你才能更好的享福受用,是不是?”
薛宝钗看着躲在王夫人怀里的贾宝玉,不由得在心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王夫人心里虽然不满,但也不能或者不敢说什么,贾瑜刚才那一个“去!”,着实把她吓了一跳,她到现在才明白贾瑜是这个家的族长,以及他在外面是什么地位。
众人好言劝了一阵,出了这种事,大家都没有心情继续听戏了,贾母和王夫人带着贾宝玉回了荣禧堂。
在路上遇到了贾政,贾政笑道:“走,咱们叔侄俩到梦坡斋说说话去。”
贾瑜欣然领命,打发晴雯和媚人先回去。
前段时间程日兴已经代他把东府中大部分的古玩陶瓷都给卖掉了,共得银近十万两,林林总总数百件,他对这些破石头破碟子破碗实在是没什么兴趣。
贾瑜给他抽了两千两银子的提成,这个数目不少了,程日兴再三婉拒,见推辞不过,只得收了五百两。
得知政老爹把心爱之画卖了供他读书后,贾瑜很是感动,遂请南城聚宝阁吴掌柜在他们那个圈子里帮忙打听,费时数日,终于得知此画几经转手后被卖给了南城一大户人家。
贾瑜随即登门拜访,以恳求的姿态表明自己欲以高价把那幅《兰竹图》赎回来,那大户人家也是书香门第,敬重贾瑜的功名和才华,爽快的按原价退回。
其实这么久以来,贾瑜也陆陆续续的给了政老爹不少的好东西,贤名不谈,只说实物。
王子腾上次送他的几本古籍、景文帝赏赐的镇纸和笔墨纸砚、以及程日兴从东府挑选来的数幅字画,他全都转赠给了贾政。
政老爹尽管也有不少的缺点,但在人无完人的前提下,他仍不失为一个品格端方的厚道人,并且对他有大恩,所以贾瑜对他一直很尊重。
贾政招呼贾瑜坐了,笑道:“虽然你春闱后就要弃文从武,但为叔还是很希望你能和敬大哥那样,考一个进士回来的。”
他是无比希望贾瑜做文官的,所以才开始的时候心里多少有些耿耿于怀,但很快也就释然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