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县的冬天来得格外早,元旦刚过就雪虐风饕、寒风刺骨了。而恰恰在这个季节,公司的业务却非常繁忙,我几乎天天都要忙到深夜十二点才能回家。为此我以双倍计价的方式向出租车公司预约了一周的夜车。
这天,我十二点整准时从公司出来等车,可预约的出租车却迟迟没有出现,正在担心之际,一辆出租车徐徐而来。在这天凝地闭地街头,不用问也知道是我的车来了。于是我赶紧上车,重重的把寒风关在了外面。车发动后,司机忽然问我去哪儿,我随口回答回市里,可当车都快出县城时我才忽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司机是公司派单,应该早就知道我的目的地啊?我马上核实,果然不是我预约的师傅。事已至此,也只能将错就错了。
这位出租车师傅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他非常健谈,也完全不提返空费的事,让我对他心生好感。可就在和他谈笑风生的时候,我忽然发现他外视镜上竟飘着一条红丝带,我知道这意味着这辆车近日去过火葬场。
“小师傅,你近日去过火葬场吗?”我有些突兀地问。
“哦哦,今天上午去的。您不介意吧?”他侧目扫了我一眼。
“只要你没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我就不介意。”眼看着马上就要过老坟路了,我心里又不免有些害怕。
他傻笑着说:“嘿嘿嘿,还真让您给说准了。我这个人之前天不怕地不怕的,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真有些事说不清楚呢。”
“那你说来听听。”有个没心没肺的大小伙子坐在身旁,我似乎也变得胆大了起来。
“节前我爷爷去世了,按老家的规矩在家停了三天,今天早上火化。昨天晚上全家人在爷爷灵堂前商量今天的火化时间,本来定好上午八点,可表姐说她要先送孩子,只能九点赶到,于是我们就把爷爷的火葬时间预约在今天上午的九点钟。”果然是没心没肺的家伙,说到爷爷去世都不带哭腔。我笑着摇了摇头。
“今天早上,除了表姐之外全家人都在八点钟前赶到了火葬场。前期需要准备的事太多了,
比如信佛的亲戚要给爷爷念念超度经什么的。今天爷爷火化本来是排在第二位,可前一家人不知为什么迟迟未到,于是火葬场的师傅就临时决定先送爷爷走。”小伙子稍微停顿了一下。
“这样可以吗?”我有些担心,以前好像听说这种事不能随便改变的。
“说来也怪,当火葬场的师傅把爷爷放上传送车后,我们连告别头都磕了,可无论师傅怎么按开关,那传送车就是不动。那师傅左看右看找不到原因,觉得非常奇怪,说是这车一直好好的。于是他叫来另外几位师傅,检查了半天都没发现问题,最后决定换一辆车再试试。”当小伙子说到这儿时,忽然一辆车灯昏暗的卡车疾驰而过,把小伙子吓得猛踩了一脚刹车,车腾空跳起,在雪地上失速的转了一个圈。
“我师傅说这种车就是传说中的夺命车,一定要躲着它,一旦躲过了就算大难不死。”小伙子声音有些颤抖。
我的心吓得咚咚乱跳,看来生死真是一瞬间的事啊!
小伙子稳了好一会儿才又发动了车。可能是受到了惊吓,车开出很远他都没再说话。
“那后来呢?”我忍不住问。
“刚才说到那儿了?哦说到换传送车。几个师傅好不容易才把我爷爷放到了另一辆传送车上,可还是怎么也送不进去。一位师傅把我爸拉到一边,悄声问是不是还有谁没到。由于家里人来的很多,大家还真把表姐给忘了。表姐不久前才离了婚,一个人带着孩子过。在几个孙子里,让爷爷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大家赶紧看表,还差十分钟到九点。那师傅立马停下手来,说是必须等人到齐了才能往里送。我问他这种事情奇怪吗?他说一点都不奇怪,他们经常遇到。”小伙子意味深长的看着我点了点头。
“那你表姐按时赶到了吗?”我更加好奇了。
“我表姐在差二分钟九点时赶到了炉前,全家人一看见她就都放了心。接着大家又重新给爷爷磕了告别头。说来太奇怪了,这次师傅轻轻一按开关,传送车就启动了,我一看挂钟,刚好九点。这绝对是真实的事情,我
几十个亲戚都看到了这一幕。”小伙子怕我不相信,非常慎重地强调着。
“嗯,虽然我是学理科的,但这种事我还是相信的。”我连忙声明道。
“这还没完,后来我表姐告诉我说,她本来今天在九点前是绝对赶不到的,因为她送完孩子出来就遇到堵车,时间本来就计划得非常紧,经这样一堵,她断定自己是赶不上了。正想打电话告诉大家不要等她了,可手机忽然没电关机了,她这才想起昨晚回去太晚忘记充电了。就在进退两难的时候,忽然道路又通了,交警莫名其妙的开放了左边正在修的那条路,虽然这路已完工,但工地还没有清理出来,甚至还有许多路障。但交警鬼使神差地就把这路给打开了,于是表姐就一路狂奔,到炉前一看时间,居然刚刚合适。表姐说当车堵在路上时她看过一次表,按剩下的路程计算,怎么也要晚个十多分钟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