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千余人被俘虏的明军士卒,也隐约听着其余锤匪士卒大声议论的话。
他们更是羡慕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人家天天说锤匪只要立下功勋,就会有赏赐下发。
结果今天一听,不仅是真的,而且赏赐还挺厚重,是他娘的金子!
不是兄弟们作战不给力,赏银子跟赏金子那能一样吗?
这群俘虏开始舔着脸问能不能加入锤匪,咱们绝对能打。
但是这些话都没有人搭理他们,如何处置俘虏,都是大队长的事。
就在这个时候,有士卒报告说河对岸出现大批蒙古骑兵。
倒吊着的百夫长满都拉图看见自己人出现在河对岸,终于忍不住大声喊着,期望台吉能够把他们这些人赎回去。
营寨当中锤匪士气正旺,纷纷鼓噪着杀光这帮蒙古鞑子,那可都是实打实的功劳。
贺今朝登上箭楼拿着单筒望远镜仔细观望,倒是不急,毕竟还有武大定那个后手呢。
这伙蒙古鞑子能不能过河还是一个事。
尤其是损失惨重之后,想必他们已经和宁武关守将田明之间有了隔阂。
而且也忌惮己方的实力,否则早就该从宁武关的大门里跑出来,而是距离宁武关的一段距离上,隔岸观察。
粆图台吉放任自己的战马饮水,他把十夫长庆格尔泰与会汉话的百夫长阿古拉派出去,让他前去传话,剩下存活的蒙古勇士,他想要赎回来。
无论如何都不能被锤匪一刀给砍了,掳掠大同府以及击溃土默特,他们手里都有不少金银财宝。
只要有足够多的勇士,才能保住那些抢掠来的东西。
粆图台吉知道自己目前无法击溃贺今朝,莫不如像草原一样,先把人赎回来。
挽回一点精锐士卒,是一点!
当庆格尔泰两人游水过河,跑到锤匪营寨的时候,见到许多昔日袍泽全都倒吊在栅栏上。
有些受伤的人已经挺不住,像是没有了声息。
最让他心惊的,是那一排排挂着的脑袋,里面就有千夫长苏合。
吓得庆格尔泰慌忙扒拉着阿古拉的肩膀,指给他看。
阿古拉也看见了千夫长苏合,死相及惨,周遭活着的人纷纷叫嚷着请台吉把他们救走。
同族勇士的待遇,给了这两人极大的心理压力。
隔着一条河的距离看,只能看个大概,哪有近在眼前看得清楚?
等他们两个人走进营寨,发现所有士卒不是满眼笑意的看着他们,就是在打量着他们的脖颈处。
这种熟悉的样子,让他们分外的没有安全感。
因为他们宰杀牛羊的时候,也是这种打量。
他们两个人被搜查一番,才被允许进入军帐当中。
贺今朝坐在椅子上,两个人一进帐篷,就有股子浓烈的羊骚味。
两人向坐在主位的贺今朝行躬身抚胸礼。
“尊贵的贺太师,我是奉粆图台吉来和大人求和赎人的。”
太师这个称呼,大抵是马芳、戚继光、杜松等人,杀的蒙古人心服,给取的外号。
“爬出去,作为败者,你们不配在帐篷里与我站着说话,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们的礼仪?”
贺今朝刚一开口,牛有才双手一发力,像提熘小鸡子一样给提熘到帐篷门口,一人一脚,给踹倒在地。
十夫长庆格尔泰吓得全身跪伏在地,不敢言语,像这种杀人魔王,他在辽东只听过李成梁一人。
不曾想今日在西北也瞧见了一位,他心中恐惧万分,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百夫长阿古拉不敢当面反驳贺今朝,只能像是迎接蒙古贵人一样,全身跪伏在地上低着头。
他知道作为失败的一方是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的。
尤其是这个没文化的锤匪,可不会像大明文官那样,摆出一副老子有礼仪,你是个蛮夷那种姿态来。
完全就是一副战胜方,对待战败方的姿态。
“哈哈哈。”
帐篷里,贺赞哈哈大笑,当年他跟他爹打过蒙古人,可没有像今天这样痛快过。
这些辽东来的蒙古人也是一样,只会欺负弱小,遇到比他们强的,也会跪伏在地上祈求。
“贺太师,我们台吉想要赎回被大人俘虏的勇士,五十两一个人,希望大人能够答应。”
“残了的五十两银子一个,你赎不赎?”贺今朝顿了顿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