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当家名叫刘斧,和刘三有那么点远方的亲戚关系。
刘三那个欺软怕硬的性子,在这已经见了血的流民中能站得住脚,也有他的几分关系在。
据他所说,之前杨钧手里的那点消息已经过时了。
如今这平淮县的情况可以说是变化莫测,那些被逼的活不下去的流民越来越多,似他们这些盗匪团伙也是越来越多。
每隔两天都散一批,聚一批,尤其是现在年节近了。
流民虽然没有那过年的心情,但是一般百姓中年味升腾,阖家团圆,举家欢庆的日子对比下来,就更激发了这些流民心中的不满和怨气。
因此最近这些时间,这些已经成型的匪徒都是多有动作,数人联合便去偷盗,十数人就敢在崎区小路上拦截路人。
几十人,上百人就敢往一些偏僻的村庄下手。
如这里,便是他们几日前打下来的。
按他说的,十几户人家,面对上百流民,根本就没有什么反抗之力,三十多个青壮组成的防线,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被冲散。
之后的事情他没有细说,不过杨钧从他的神情,以及之前在外面所见也能猜到。
如今这村庄里面,有着一百三十余人,都是能打的壮年。
对于这些暴匪来说,老弱孩童并无半点用处,也从不接受那些流民。
如今所有的有些实力的匪徒都是这么做的。
那些匪徒中的领头者,他们其实心里也清楚,这样并不是长久之计,所以都在想方设法的积蓄力量。
一方面拉拢可以入伙的流民,一方面去吞并其他的团体。
为的就是在冬日过后,好遁入山林,真正拉起架子,割据一方,让县府衙门不敢轻易剿灭。
“说起来,要是当家的你不来,我过两天还打算带着兄弟们去,武大当家的那边投靠呢。”
刘斧在一边说道。
这武大当家是刘斧之前提到过的其中的一伙匪徒的首领,也是现在平淮县最大的一伙匪徒,足有五百人。
就像刘斧说的,之前李忠告诉杨钧的情报其实已经过时了。
就这短短的几天时间里,原本的七八股实力,已经变成了四股。
一股以这武大当家为首领,手下五百人,都是见过血,拼杀过的暴徒,这些人没有轻动县城周边的那些村子,但是在更加偏远的乡下,已经有数个小村子糟了他们的洗劫。
第二股当家的姓周,名字也是不知,手下有三百多人,据说早年学过武,身手很是不错,手下有三百多人,因为这周当家每次劫掠都是拼杀在最前面,所以他对于手下之人的掌控度最高,手下的人也服他。打起来最悍不畏死。
第三股便是刘斧这一伙人,一百三十余人,无一老弱,都是动过手见过血的,刘斧对于手下的人掌控程度其实不高,但是他也有自己的办法,那就是放纵这些人。
他带这些人劫掠的时候从来都不做限制,因此多有些残忍的暴行。不过这样的“自由”倒是也让这些人足够安稳,也养出了足够凶悍的战力。
他知道自己的能力,所以并没有壮大这伙盗匪的意思。
如今平淮县的形式在他们这些领头的人眼里其实很明了,大大小小的盗匪团伙总是要合成一股的。所以他心里只是盘算带着这些人找个合适的机会去投诚,为自己挣个前列的交椅,在未来聚合的势力中有个位子。
至于这第四股,刘斧说的时候面色则是有些奇怪。
这伙人其实不少,或者可以说是最多的一伙人,但是这伙人和他们却有些不同。
这些人足足有六百余人,当家的姓马,是个老头。
在这伙势力中青壮不过两百,剩余的都是些老弱病残。
他们偷盗,劫掠,但是却极少伤人,劫掠的同时也有不少人去采挖草根树皮充饥。
数百人却没有占据任何一个村子,只是在南边的一处林子里,依着一个破旧的土地庙,立起来不少土墙,遮风,又用一些木头遮挡了头顶,群居在那里。
极少与其他的三股势力产生摩擦。
这股势力也是杨钧最为关注的。
世道艰难。
不过刚刚刘斧说的话倒是给杨钧提了个醒。
“投诚的话,你知道那个武大当家的在哪吗?”
“知道,就在往西南去十几里路,一个四十多户的村子被他们占了。”刘斧还以为是自己分析的局势,让杨钧也起了投诚之意,赶忙说道。
“也不知道跟着这姓孙的投过去,我还能落个什么位置。”刘斧在心里盘算着。
至于那三名被杨钧所杀的头目,全然不在他的心上。
杨钧微微颔首,点了点头。
“你先出去,把这里的所有人都召集起来,我挑选些好手训话。”杨钧向刘斧吩咐到。
“是!”刘斧有些意外,不知杨钧想做些什么,不过还是应了下来。